第242頁

　　  人群中漸漸清醒的人也紛紛附和：「沒錯！就是城主！我們都看見了！那道打傷大家的光，就是從城主身上出來的！」

　　  「對！那光先打傷了萊爾！然後打傷了我們所有人！」

　　  「對！還有好多人不相信沖了上去，結果灰飛煙滅了！他們都被城主殺死了！」

　　  萊爾朝大家叫道：「冷靜一下！大家冷靜一下！不是這樣的！」

　　  人群中的人紛紛安慰萊爾：「萊爾法師，我們都知道你善良，可是大家都親眼看見了，這怎麼會有假呢！」

　　  尼科爾又說：「如今郎譽畏罪潛逃，三月城群龍無首，我們必須得重新立一個新的城主！大家都受了傷，先回去休息休息，待明天，我們一起選一個眾人心悅誠服的城主好不好？！」

　　  萊爾還要再說，伊馮卻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

　　  而三日後，在黑暗森林的另一座魔法高塔存在的邊亞，也迎來了一個新的客人。

　　  這「客人」走進邊亞時，幾乎嚇壞了這些新來的巡邏法師。

　　  他們來到邊亞的第一天就清楚，邊亞小鎮的邊緣處有魔法陣保護，能夠阻攔所有生物，包括黑暗使者，任何人想要就來，都必須有他們拿在手中的魔法書以及與之搭配的魔法咒語。  

　　  可就在他們眼皮底下，一隻一米不到的矮小的黑暗使者竟然毫無阻攔地，像是沒觸碰到、也沒看見那灰濛濛的魔法陣一般，順暢無比地進來了。

　　  這些新來的「法師們」幾乎在看見這隻黑暗使者的瞬間就手忙腳亂地翻開魔法書，磕磕絆絆地念著咒語，手舞足蹈地用出魔咒，朝這黑暗使者攻擊。

　　  可惜。

　　  這些魔咒並沒起到什麼作用。

　　  五顏六色的光芒甚至沒能靠近那具小小的骷髏，因為在那骷髏身前，有一層看不見的防護罩，將所有的攻擊擋在了外邊。

　　  如果說這一切還在常理之中的話，那接下來的一幕，可說是讓所有的「法師們」膽顫心驚、毛骨悚然。

　　  那小小的骷髏竟然張動了動上下頜，說：「我想見加西亞，請問誰能帶個路？」

　　  黑、黑暗使者竟然開口說話了？！

　　  一群新來的剛剛成為「法師」的人們嚇了個半死，別說搭理這具骷髏了，一個個地四散亂逃，唯有三兩個還有點信念感的，朝著魔法高塔方向跑去，找加西亞報告去了。

　　  一陣兵荒馬亂後，骷髏才如願見到了加西亞。

　　  與上次相見相比，加西亞像是老了幾十歲一樣，原先就已皺紋橫生的臉上堆疊了無數的老年斑，就連脊背也像被什麼壓彎了一樣，已然佝僂著了。  

　　  但他的雙眼卻非常亮，一點不像垂垂老矣的腐朽之人。

　　  他沒讓什麼人伺候著，反而自己去倒了一杯牛奶端給骷髏後，才在那紅色軟椅上坐下，說：「我們又見面了。」

　　  骷髏端起牛奶嘗了嘗，說：「現在能告訴我這一切的真相了嗎？」

　　  加西亞遙遙往窗外看去，那是三月城的方向。

　　  「聽說三月城亂成一團，城主消失後，薔薇女王禁止聖馬洛人前往三月城。為三月城當牛做馬的黑暗使者和黑暗使徒們也失去控制，被以萊爾為首的法師們驅逐。」

　　  骷髏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淡淡道：「所以呢？」

　　  「眾叛親離、子民也被屠戮的感覺，不好吧？」

　　  「還不賴。」骷髏回答。

　　  加西亞笑了一下，緩緩收回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小小的骷髏：「我和你不一樣，我沒有什麼神使照應！更沒有什麼支持我、擁護我的子民，我只有一個老師、一個弟子。」

　　  「弟子背叛我後，我還擁有的，只有我的老師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嘶啞尖銳：「我要你保證，讓我老師復活。只要你答應我，我什麼都能告訴你！也能答應你！」  

　　  骷髏沉思了一會：「讓他成為黑暗帝國的子民，不是什麼難事，法師的靈魂原本就比普通人更堅韌一些。」

　　  加西亞這才閉上眼睛，平靜了好一會：「這件事情，要從百年前的邊亞說起了。」

　　  「那時候，黑暗神早已不回應他的子民上千年，他的信徒們也早在無望的等待中磨滅了最後一絲的信仰，只有黑暗森林，這個傳說中黑暗神誕生之地，還有三言兩語的黑暗神傳說。

　　  黑暗與光明歷來就不能共存，我的老師艾伯特是一位虔誠的光明教徒，在聽聞此消息後，自請到邊亞宣揚教義、發展信徒，淨化這最後一塊污穢之地。

　　  「我名義上是老師的弟子，其實可算是老師的養子，所以也追隨老師的腳步，一同到邊亞來了。

　　  那時的邊亞熱鬧歡騰，可我們卻發現，邊亞人沒有信仰，他們相信旅人和吟遊詩人講述的破碎的故事，其中自然包括黑暗神。

　　  「老師和我開始在邊亞宣揚教義，使用光明魔法為大家祝福、療傷。邊亞地處黑暗森林，前來完成任務的傭兵多不勝數，傭兵們要完成任務，免不了傷亡，傷者想要治癒傷口，需要藥劑師的藥劑，可藥劑師們的藥劑本就不便宜，加上不是所有傭兵團里都能有木系法師，所以不收取任何報酬、又來者不拒的我和老師馬上在邊亞有了一席之地。本地的居民和傭兵、甚至是法師們為了報答我和老師，著手為我們建造魔法高塔。

　　  「一切，從那時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