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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姐？」周舟歪了歪頭，更加狐疑地看著出神的她，就差下床走到她身邊了。
「……哦。」宋禕終於清醒，轉身直接往浴室去了。
周舟眨了眨眼睛，她想不到宋小姐剛剛那麼出神是在想什麼，又繼續吹頭髮了。
宋禕是逃到浴室的，她迫不及待打開了花灑。
冷水兜頭罩下來，打濕了她的身體，身體冷卻下來很容易，燥熱的心卻不是那麼容易能平靜下來的。
她忘了脫衣服，濕乎乎粘在身上，不太舒服。
就像那掩蓋不住又丟棄不掉的欲.念。
曾經作為旁觀者看小說的她是同情和憐惜周舟的不諳世事和簡單純粹的，但現在她竟然有些慶幸。
慶幸周舟沒有發現她眼睛裡流露出的東西，對於周舟來說，她是一隻偽裝得很好，潛伏在周舟身邊的大灰狼。
宋禕覺得自己要完蛋，她變成了自己唾棄的人。
宋禕沉浸於自我批判，冰涼的水還沒喚醒她的初心，她就重重咳了一聲，怕感冒，她老老實實換成熱水，畢竟明天還有考試，她不能生病。
洗完澡，宋禕穿著和周舟同款的白色浴袍出去，忽然在門口頓住。
因為她看見周舟趴在床上，細細的小腿交叉著上下輕晃，很快樂的模樣，而浴袍也隨著她的動作上揚。
宋禕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快步走到床邊，她拿起吹風機吹頭髮，吹風機密實低噪的聲音響起時，宋禕才安心些。
好像這樣周舟就絕不會聽見她狂亂的心跳聲了。
周舟原本沉浸於看晉江文學城的一本GL小說，兩位女主角最初的關係跟她目前和宋小姐的關係有點像，她代入讀得很開心，尤其是劇情已經進展到兩位女主在一起了。
可是吹風機聲音響起的那一剎，周舟夢醒了，她不會是宋小姐生命中的另一位女主角，她把靠著床頭立著的手機按倒，身後輕晃的腿也放下來。
「在看什麼？」宋禕暫時關掉吹風機道。
此情此景，她覺得自己必須得說點什麼，不然氣氛會處於一種微妙的尷尬之中，她和周舟今晚可能都會難以入眠。
「……小說。」
周舟顯然不想跟她繼續談論這個話題，宋禕點點頭，又按了一下按鈕，吹風機的聲音再度響起，她也背過身去，給周舟自由的沒有壓力的調整時間。
房間裡好像很吵，吹風機風聲很大；又好像很安靜，除了吹風機的聲音以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聲音。
周舟在這樣的聲音中悄悄把自己的閱讀記錄刪除，即使宋小姐不會看到。
吹完頭髮，宋禕拔掉插頭，右手五指為梳，隨意往後順了順頭髮，才轉身，周舟已經躺下了，身上蓋了被子，眨巴著明亮的眼睛望著她。
是又想要她的信息素了嗎？宋禕禁不住想。
但是周舟沒說，她又怕自己自作多情，便只說：「關燈睡覺。」
「啪-」
室內陷入黑暗，宋禕躺在邊緣處，拉了拉被子，發現根本蓋不住自己。
夏天，不蓋被子也沒什麼，不過，室內開著24度的空調，還是有點冷的，宋禕想。
她喜歡室內冷氣充足，裹緊被子的溫暖感受。
只是這次，她要單獨感受這涼爽了。
「宋小姐，你要不要睡過來一點？」周舟那跟櫻桃一樣清甜的嗓音忽然在黑暗中響起。
大概是察覺到了被子的寬度不夠她們保持最大距離。
真的可以嗎？宋禕問自己。
可是身體已經做出行動了，她小幅度往中間挪了挪，被子勉強蓋住腹部，側面還沒蓋住她也不動了。
就這樣吧。宋禕在黑暗中閉上眼睛，不會感冒就行。
下一秒，她上身微抬，打了個很響亮的噴嚏。
真丟臉啊，平常她幾乎不生病的，宋禕尷尬地想。
身側，床面忽然微微陷落。
是周舟一下靠了過來，很貼心地被子往她這邊扯，最後還坐起身，把被子卷到她身側，確定壓實了才放心。
黑暗中，長長的滿是馨香的髮絲輕撫過她的臉頰，嘴唇，脖子，周舟在她上方，很癢。
她不自覺止住呼吸。
直到周舟撤離，她才被允許獲得氧氣似的，偏過頭，快速而小口地呼吸。
再仰面向上時，她身體板正，像在被窩裡站軍姿，一動不敢亂動。
卻能感受到周舟在往左方撤離。
她靜靜感受著被子能夠蓋住的大致距離，快要超出時，她忍不住出手拉了周舟一把。
周舟身體僵住，宋小姐這是要幹嘛？
宋禕這回主動往周舟的方向移，也給周舟掖好被子。
「我們誰也不要著涼。」
「晚安，周舟。」宋禕說完才放開周舟的手。
周舟的臉悄無聲息紅了起來。
過了許久，她才回道：「晚安，宋小姐。」
她們離得好近，大概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周舟又想起自己之前看的那本小說，她正看到一個讓她有點羞澀的情節，兩個女主第一次躺在一張床上，起初誰都不敢靠近對方，關了燈之後才悄悄試探，然後……
周舟只覺臉頰發燙，不敢再想，頭卻耐不住輕輕轉向，宋小姐的呼吸很輕，好像已經睡著了。
已經很近了，她不敢再靠近，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宋小姐卻側身過來，手臂環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