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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側目朝李言兮瞧去,「凡事總有例外,總有放在心尖上的人,要比炒栗子還要得我喜歡。」
李言兮聞言細細比較了一番,實在不覺得秦知比桃花釀還要得她喜歡,按理說秦知便是那個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思路一跑偏便無從發現,明晃晃的,宋若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就是她。
「李言兮,我記起來了,我好似想起上輩子的一些事情了。」宋若同她說道,擾亂了她的出神。
她回過神來,意識到了宋若在說什麼,一時間不知該喜該悲。
喜得是宋若能想起上輩子的事情,多多少少對應付敵國的細作有利,也能想起那與她朝夕共處的五年。
悲得是宋若會清楚地知道自己被她毒傻,喝了一杯祝壽酒,在十七歲那年生辰淪為一個痴子。
半響,李言兮溫聲說道:「那就好,這樣就能找到更多線索,將敵國潛入的細作一網打盡。」
到了客棧,兩人與先到一步的趙七和葉淨匯合。
再是坐上馬車啟程出發。
四人最終還是坐了三輛馬車,李言兮仍舊與宋若同乘一輛,誰也沒有說什麼。
宋若將手中的那壺桃花釀放在了板椅下面,「等到了別的城,就沒有這麼香的桃花釀了。」
李言兮聞言彎了一下唇,「這壺桃花釀是留給我的?」
其實自宋若拿在手上不喝她便知道這酒定是留給她的。
原以為回答會是肯定的,卻沒曾想到,宋若往後輕輕一靠,黑眸染上點點笑意:「這麼香的桃花釀自然是留給我自己的。」
李言兮眨了眨眼,瞧著她。
只聽她道:「不過二小姐想喝也不是不行,親一口喝一口怎麼樣?」
知道她調戲姑娘家的毛病又犯了,李言兮咬了一下唇,小聲道:「你這些渾話都是哪學的?」
……
半個月後,幾人途經了幾個城池,最終到達了雅安。
這個偏北的城池,既然在九月初就已經落了雪。
冰雪附在馬路上,鋪了薄薄的一層,馬車走過時,留下了一串腳印。
雅安的首府富庶,其繁華不遜色於京城,有大宋第二京城的美稱。
京城最早也在十月末落雪,李言兮踩在馬紮上,由宋若攙扶著下來,一時極為新奇。
可惜現在天色已晚,她就算賞雪景也看不到全貌,只瞧見萬家燈光掩在雪色中。
再者雅安的珠寶首飾極為出名,她若有時間,一定得去各大首飾鋪子看上一遭。
雅安軍部招人是在春季,現在是秋,幾人只能想辦法混進軍部。
軍部每逢三天便要有伙夫出來採買,最終葉淨將火夫打暈,嘗試混進軍營。
半個時辰後,人還沒有回來,宋若便知他成功混進軍營了。
可她臉上卻半點沒有喜色,軍營竟然就那麼輕易讓人混了進去,那萬一是個細作呢。
伙夫管著一整個軍營的飲食,若是下個毒,那後果不堪設想。
按理說,每個軍營應該在伙房有所設防才對。
到了晚上,葉淨從軍營里輕易地跑了出來。
他面色沉沉,臉上既然有氣憤之色:「雅安軍廢了。」
要知道雅安是阻擋流火入侵的重要塞道,若是雅安軍廢了,那大宋的保護殼就被扯去了一層。
要知道分散各地的密司局眼線不僅要注意軍營是否潛入敵國的細作,還要匯報軍紀,以起到監督作用。
雖然軍營的人,包括城軍的首領都不知道密司局的存在,但是為了防止軍隊紀律鬆散,最終廢掉,先皇在每座城池都設立了監督局。
一個廢字,基本上讓宋若知道了雅安軍現狀如何。
軍紀要如何鬆散,才能讓一個伙夫大半夜的跑出來卻無一人發現。
可是各城眼線傳來的消息幾乎全是軍紀嚴明,偶有問題,都會有監督局與密司局雙重上報,皇上會立馬進行整頓。
若是監督局出了問題,還有密司局的眼線兜著。
如此一來只能是兩者都出現了很大的問題,才會造就這種局面。
上個月,雅安的兩個眼線傳的訊息是雅安軍治軍嚴明,無可疑情況。
宋若冷笑一聲,好一個無可疑情況。
葉淨面色稍霽,「我在軍營看了一圈,沒能找到王望王戍兩兄弟,我明日裡再去看看。」
「我在軍中打聽了一番,明夜城軍首領過生辰,會去瓦子找妓.女獻舞,你可藉此機會混進去,雅安軍有很大的問題。」
饒是有心理準備,宋若還是沒忍住攥了攥拳,得是有多有恃無恐才膽敢把歌姬帶入軍營。
她很快鬆開了拳,眼神變得狠厲。
她道:「我和趙七今晚先去監督局走一遭,你回軍營繼續查探情況。」
葉淨拱手,一襲布衣消失在夜色中。
李言兮沐浴時候,宋若敲響了房門,她讓她進來。
房門打開的那一瞬,外面的寒風帶著冰雪味卷了進來,讓李言兮往熱水裡面縮了縮。
水聲隨著她的動作泛起。
莫名帶著些繾綣味道。
她隔著一個屏風望著站定在不遠處的宋若的身影。
溫溫和和道:「這麼晚了可是有何重要的事?」
宋若隔著屏風看著李言兮出露在浴桶外面的腦袋的影子:「明日裡我要去雅安軍軍營,你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