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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落雲將目光從遠處離去的蓉煙身上收回,看向李言兮,這才道:「不是。這書是我上一世偶然發現的,這書含沙射影,同許多事情重合,我以為彎彎繞繞的你要許久才懂,沒想到這麼快便明白了。」
想來李落雲也看出了這一世的她與上輩子的不同,意識到她也是重生之人。
李言兮沉默了片刻,宋若應是從別處得到了這個情報,等到密司局快行動完了,李言兮才意識到李落雲想告知她什麼。
李落雲以為是她的功勞,實則沒有她,大宋也能剷除這顆棋子。
不知為何,這一刻李言兮才真正覺得,這一世,大宋再也不會重蹈覆轍了,許多東西冥冥之中都改變了。
她很忻悅。
大致是她沉默了太久,李落雲反而同她說了句:「我也不知是誰編撰的。」
李言兮微垂下眸子,轉身欲走之際,又問了一句:「上一世,你當真是病死在了宋元五年?」
李落雲神色有些懨懨,沒有回答。
其實她死在了宋元十二年。
當她意外撞破南疆人與林塵交接之時,林塵瞞著林忠將她的命留了下來,她被關在了書房的密室。
直到大宋亡國之際,才被林塵放了出來。
放出來後林塵拉著她跑,被敵國的士兵用箭給射死了,而她當即鬆開林塵的手逃了很久,最後死在了一名年輕士卒的劍下。
林塵待她很好,偶爾還會趁線人不在時,讓她出去透口氣,給她買零嘴和話本子,一有空就會來密室同她說話。
即便是在密室她的吃穿用度也是最好的。
可是她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厭倦了提心弔膽被人發現自己活著。
她想念自己的娘親,也想念外面的街巷和首飾鋪子。
所以當她發現自己重生後,毫不猶豫選擇了自救。
不能讓大宋亡國,不能再放任林家同南疆勾結。
她知道現在林塵正在邢獄裡受著嚴刑拷打,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被處死。
有冷風吹過,帶來冬的寒意,俄然開始落雪了。
李言兮瞧了她許久,收回目光離開,卻被衛兵給攔住。
疑惑間,只見兩個衛兵衝過來準備將她拿下,其中一個衛兵拔出一截的劍生生又收了回去。
他驚訝道:「李小姐?」
李言兮抬眼看他,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太起來。
可口音確是熟悉,應該是在法司見過。
那暗卒將另一個衛兵的劍按下,忙道:「一場烏龍,這人沒有嫌疑。」
衛兵仍舊想要抽劍,「可是她偽造了殿下的令牌,混入家眷中,想必是傳遞什麼消息。」
這下李言兮想明白了,想必是宋若對這批家眷不放心,放了人在衛兵里,擔心有人藉機來傳遞情報。
衛兵抽出來的劍又被暗卒給按了回去,「這令牌是真的,不是偽造的。」
衛兵又把劍給抽出,「你不要被美色迷昏了頭,難不成我們殿下會易容術,再者這身高也不對。」
李言兮聞言有了一絲微妙的情緒,她不喜歡別人說她比宋若矮。
在同宋若比身高這方面,她總有一種奇怪的執著。
暗卒這下不按劍了,直接推了一下衛兵的頭,「李九,你有沒有想過那令牌許是殿下親手給她的。」
衛兵這才意識到了什麼,皺眉瞅著李言兮,「難不成這就是皇上喝醉時同我們說的那個姑娘?」
暗卒又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轉而笑著對李言兮道:「李小姐要是有要事,那就請回吧。」
那衛兵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衝著李言兮乾笑道,「李小姐莫怪,都是誤會。」
說著揮手讓攔住李言兮的衛兵放行。
在李言兮沒走幾步之際,聽到身後兩人的對話。
李九道:「殿下眼光真不錯。」
身旁的暗卒附和:「是啊。」
李言兮:「?」
雪原本如碎瓊亂玉,落到頭上便化了,到了後面卻大了起來。
春桃見狀到小販那買了一把傘,撐開在她頭頂。
今夜上元節,萬燈齊聚,京城又會是一派盛景,可惜宋若受了重傷,定是無法出來了。
宋若不同她一起逛花燈,她獨自出來也沒有什麼趣味,倒不如在府里陪著宋若。
李言兮想了想,在街上買了幾串糖葫蘆,將其中一串塞進春桃嘴裡。
她溫聲同春桃說:「今晚我不出來陪你猜字謎了,你叫上白二去。」
春桃朝她眨眨眼:「小姐,我正想同你說呢。前幾日白大哥就約了我一起放花燈猜字謎。」
李言兮聞言笑了,狀似搖了搖頭道:「小沒良心的。」
第59章 獎勵
李言兮動身回府時,天色已經開始黑了。
她同春桃到了府前,便瞧見在公主府門前站得筆直的白二,他神色淡淡,半點看不出來是在等人。
若不是方才春桃同她說了兩人約好了,李言兮還以為白二是站在府前做護衛。
他沒有執傘,雪落在肩膀上也無知無覺站在那,不甚在意,手中拿著個木盒,看來是裝了糕點。
有寒風吹過,李言兮攏了攏斗篷,差春桃過去。
春桃不捨得她淋雪,把傘柄往她手裡塞,李言兮便彎了彎唇,調笑道:「你家白大哥也沒有執傘,難不成兩個人逛花燈淋一路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