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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玉明拱手,「多謝都督信任,往後下官就是您的眼睛,讓金海的那些商戶們,再不敢生有二心。」
衛曦捂著嘴再次打了個哈,孔玉明見狀,關心的問道:「難道都督昨夜沒有休息好麼?」
衛曦只是搖頭,揮了揮手道:「赴任去吧,到了巡檢司會有人領你熟悉事務的。」
「是。」
孔玉明離去後,任命的告示正式張貼。
華亭與金海兩縣從此多了一隊區別於城防營的稽查組織。
因金海在寧國的地位特殊,巡檢司有名無實,在空職多年後,由新任都督再度重啟。
巡檢司的重新啟用,讓一些在暗中走私盈利的商戶開始心慌。
但也對正常經營的商戶們造成了不小的困擾與影響,一場動亂,即將席捲寧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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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府——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進窗內,蕭念慈被旁側都督府傳來的翻修聲吵醒。
木板敲擊的聲音從另一座宅院透過層層高牆傳進了蕭府內院。
她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了熟悉的環境裡,昨夜的事她已全然不記得,只知道自己替父親喝下來一杯酒,隨後就不省人事。
吱~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是她的母親李氏,蕭念慈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何,她現在變得十分的警惕,也懊惱自己昨夜不該直接喝下那杯酒。
她聞著空氣中瀰漫的氣味,有一絲熟悉,但不屬於自己。
李氏端來來醒酒的湯藥與早膳,「醒了?」
「娘,我怎麼會在這兒?」蕭念慈問道母親,「爹爹呢?」
「你父親去了商行。」李氏道,「聽說今天一早官府就下了告示,金海縣新任命了一位巡檢司巡檢,正帶著人馬再大肆盤查,似乎是在打擊走私。」
「巡檢司?」蕭念慈皺起眉頭,「金海的巡檢司不是被擱置了好些年頭嗎。」
李氏緩緩搖頭,「官家的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位巡檢大人是孔家的小公子。」
「孔家?」蕭念慈仔細回想了想,「孔玉明?」
「嗯。」李氏點頭。
蕭念慈似乎明白了什麼,「這是新任都督的手筆吧,讓一個商人之子去對付商人,金海的商戶多有合作,除卻父親,就數孔氏最具影響力了,金海的這些商戶大多與朝中權貴相交,國家缺錢,他們卻富得流油。」
「發國難之財,也是該好好整治了。」李氏說道,「這是你父親出門前的原話。」
但蕭念慈還從這一件事中察覺到了金海都督的另一個心思,低下頭喃喃自語道:「她掌控了國東的兵馬,一上任就打壓商人是為了什麼?」
李氏將湯藥送到她的跟前,「昨夜你父親帶你回來後你吐了整整一地。」
隨後李氏又抱怨道:「你父親說那個新來的都督就是救你的那個孩子,我尋思著,挺好的一個孩子,溫文爾雅,知書達理,怎麼這一做了官,心腸就變得如此歹毒了呢?」
蕭念慈將湯藥一口悶下,「現在整個朝廷都在懷疑爹爹是否通敵。」
「真是荒唐。」官宦之家出身的李氏罵道,「你父親在寧國尚未建國的時候就開始效勞了,幾乎把自己的半生都獻給了寧國,難道他們忘了前朝派兵圍剿時,是誰在後方拚死運來了糧餉,如今寧國得以建立,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了?。」
蕭念慈搖頭,「現在的寧國是由權臣把持,朝堂上站著的,再也不是從前的那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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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宅——
衛曦換了一身戎裝出來,剛跨上馬就連打了幾個噴嚏,差點從馬背上滾落。
「都督,您沒事吧?」指揮使詢問道。
衛曦搖了搖頭,握緊韁繩便駕馬朝巷口奔去,接風宴之後,章厚祿便按著吩咐連夜集結了松江府的三軍於華亭大黃埔畔等候檢驗。
護衛隊騎馬穿梭在金海街道,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兩側臨街的商鋪中,有不少人大著膽子將頭探出,想要一睹新都督的風采。
三軍集結,閱兵的消息從華亭傳了出來,成為街頭的議論。
「新都督一上任就要閱兵,這是連朝廷都不放在眼裡,要擁兵自重了?」
「這大費周章的舉行閱兵無非是想讓三軍認主,這個新都督看來是想把國東的兵馬都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昔時章厚祿來金海的時候都不敢這樣做,這又是閱兵又是重啟巡檢司,金海這個天,什麼時候才能平靜下來。」
兩浙路如此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朝廷,控鶴的眼線遍布全國,作為監國的直隸,消息自然在第一刻就傳回了京城。
任命之時,魏清並沒有向眾臣表明新的都督就是自己的女兒,只有靖國公府中少有的幾個人知道,因此朝臣們都不知情。
因為監國的任命,向來全憑自己的喜好,便也沒有人覺得奇怪,只是衛曦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眼前就擔任了要職,這才引起了她們的猜測與警惕。
國東的兵馬全部賦予,這要極大的信任才有可能。
在沒有搞清楚新任都督的身份之前,朝臣們聽到華亭傳來的消息大多都是敢怒不敢言。
只有魏清的幾個心腹諫臣敢於上疏,他們也是文臣中僅剩的幾個辱罵了監國還活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