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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衛曦能夠統一,後方還是他在做支撐,與異族的對接,軍.火的運送,皆是蕭敬忠在做。
或許,蕭敬忠起初相信的不是衛曦,而是自己的女兒,他相信女兒的眼光,衛曦也確確實實做到了,沒有辜負眾人的期盼。
至於盛國,寧廷後期雖混亂不堪,然蕭敬忠曾受寧國恩惠,縱使不願再幫助寧國,卻也不會背叛。
對於女兒的選擇,他是知道的,因為對女兒的寵溺,選擇了睜一眼閉一眼,當初魏清將他囚於牢中,卻遲遲找不到證據。
直到蕭念慈被林俊帶了回來,以雙親的性命要挾,魏清這才明白了一切,同時也答應了衛曦將父女二人釋放。
只要船王沒有反意,金海便可控,只要穩住了金海,就算京城亂了,也還有迴旋的餘地。
這些年來,天子登基時間雖短,然政績卻可見的突出,無論是在哪一方面,都挑不出錯來,只是在立後上,有諸多男性文官不解以及一部分女官。
且有官員上疏反對,並以衛宋時期明帝立女後,導致衛宋走上了滅亡之路。
【「自古以來,陰陽調和,民族繁衍,生生不息,有充足的人口,才能使國家強大,陛下難道要效仿衛宋的明帝,立女後導致無嗣出,引諸宗室子起了覬覦之心,最後因奪嫡之爭,皇城兵變,衛宋也因此走向衰亡。」文臣跪在皇帝跟前力勸道。
「國家走向衰亡,是君王政策之失,引發奪嫡之爭,也是君王掌控不力,人口,並非是決定國強的關鍵,一個國家強大與否,是要靠整體水平,人文、科技、軍事,以及統治者。」皇帝看著官員,「卿覺得,朕與明帝一樣?還是覺得,朕不如明帝。」
「臣惶恐,」文臣叩首,「可是陛下如今登基還不足三載,天下始定,百廢待興,此時…」
「朕如此決定,自有朕的考量。」皇帝決然道,「誰說天下一定要陰陽調和。」
「陛下!」文臣還想力勸。
「夠了!」皇帝呵道,「朕實話告訴你,沒有人可以阻止朕的決定,如果有,那他必然是死人,朕登基後,除貪官污吏外,從未重處任何一位朝臣,望卿等,莫做表率。」
眾人惶恐,且深知皇帝的脾性與手段,這是一位歷經戰亂而一統的馬上天子,於是都不再做聲。】
她看著梁國公府的門匾,輕呼了一口氣,這將是她要改革邁出的第一步。
「臣梁國公蕭敬忠叩見陛下。」蕭敬忠領家奴跪伏於君前。
她連忙跳下馬攙扶,「梁國公不必行如此大禮。」
「陛下怎麼親自來了,這不符合禮節。」梁國公道。
作為父親,蕭敬忠尊重女兒的一切選擇,包括婚姻,對於蕭念慈出事暴露身份之後,她的暗中保護,也都被蕭敬忠看在眼睛。
「我還要感謝您的寬容,您沒有反對我和念慈在一起。」衛曦十分感激道。
蕭敬忠搖頭,「臣為什麼要反對,這也是念慈的選擇,臣相信她的選擇,也相信陛下能夠善待與珍惜她。」
在蕭敬忠的眼裡,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比女兒的幸福更重要,他也不在乎旁人對蕭家的議論,「臣不是為了權與利,臣只有這一個女兒,只要她開心快樂,比什麼都好。」
「我明白的。」衛曦道,「我從來,也只有念慈一個妻。」
「念慈就在裡面。」蕭敬忠旋即讓開道。
自籌備六禮開始,蕭念慈便回到了府邸,與皇帝已有小半月不曾見面。
納彩禮結束之後,衛曦邁著急切的步伐來到了蕭念慈的閨閣。
「六郎?」她有些吃驚,卻又不意外她的出現,「六郎怎麼親自來了。」
衛曦上前與妻子擁抱在一起,「提親這麼重要的事,我怎能不親自來。」
「我不嫌棄禮儀繁瑣,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要見你。」她坐下,順勢將妻子摟進懷裡,「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想要見你的心。」
「等大婚結束,我就能日日伴在你的身側了。」蕭念慈靠在她的懷裡說道。
永寧三年正月下旬,問名,禮部尚書前往梁國公府,將蕭念慈的庚書,送往欽天監推算八字。
永寧三年,正月底,天子大婚行納吉之禮,由禮部主持。
二月,應徵,由欽天監占卜帝後生辰八字以推算吉日,禮部官員則至梁國公府下聘。
二月中旬,請期,占卜最終確定的大婚時間,帝後大婚定於三月初。
帝後的大婚籌備了整整半年,在五禮具全後,終於迎來了最後也是最為隆重的親迎禮。
按皇家禮制,天子娶後,當由官員充當親迎使代為迎親,以示天子的至尊之位。
然皇帝卻不顧禮部官員反對,選擇躬親,並宣告天下,告誡百姓,想要家宅安寧,夫妻之間,當沒有尊卑之分才是。
天子的迎親隊伍,儀仗加上禁軍人數多達萬人,從紫禁城出來,其隊伍一直可排到梁國公府。
隊伍最前由禁軍開道,鹵簿儀仗,天子乘坐玉輅,而儀仗隊的兩側,每隔幾步都有穿著喜慶的紅衣禁軍護衛。
玉輅後面跟隨的是文武百官,另有衛氏宗親,天子登基後,百姓方知她是衛氏嫡長,然她卻沒有分封宗室爵祿,而只安功封賞了一些功臣與英烈。
天子娶親的陣仗,比冬至與正旦的祭祀還要隆重,不僅親迎,還攜文武百官,可見皇帝對於蕭氏的看重,這在歷代也是沒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