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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盛兩軍對二人評價不一城樓上眾將士趴在牆邊俯視,紛紛緊捏著心幾個將軍見到後,也沒有出聲呵斥與制止。
他們都無比驚訝於眼前「大元帥…好…好強。」
關於衛曦的身手,指揮使是見過一些的,但所見不多。
這位總兵是天降,朝廷的調令,毫無徵兆他們只知道總兵大人原是稷下學宮一名武學生員。
作為生員,必然是年輕的,作為將領從不曾留名,必然也是初生這樣的新人他們起初是不服氣的可就是這樣的新人幾次打破了他們的觀點與認知。
「將軍現在可還看不起女人?」衛曦底下幾個女將問道適才那出言不遜的副將。
「不不不敢了。」副將一臉心虛,「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竟不知道,咱們的大帥,竟這般厲害。」
城樓下,纏鬥越來越激烈,一開始占上風的蕭瑾,因為用力過猛而牽動了舊傷,逐漸顯得吃力了起來。
反觀衛曦,卻依然的沉穩有力,鬥志就像消耗不完,這樣的體能,蕭瑾很是吃驚。
「你究竟是什麼人?」兵器碰撞,蕭瑾挑眉問道。
衛曦握著槍,眼神變得深邃,「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但你要輸了。」
蕭瑾皺眉,輸這個字在她看來無疑是恥辱,更何況眼前這個人,只是寧國一個初出茅廬的新秀,作為老將,她無法忍受輸給這樣的人,「輸?絕不可能。」
蕭瑾不顧傷痛,強行用力一擊,然這一次,卻被衛曦躲開了,她沒有選擇硬抗,但槍頭還是劃到了她。
銳利的槍鋒劃開她的肩頸,蕭瑾起了殺心,想將她立斬於馬下,以此來贏得此次戰爭的勝利。
然槍劃破了她的衣裳,就在蕭瑾準備直擊要害時,卻發現有東西阻擋,即便是她的槍也無法穿透,緊接著迎來了衛曦的還擊。
一番激烈的交手下,二人都負傷,衛曦僅胳膊受了一點輕傷,外面的盔甲被用力挑下,連帶著裡面的衣服也破了一塊口子,露出了貼身的軟甲。
蕭瑾看著衛曦身上的軟甲,神色大變,她瞪著雙眼,舉起手中的長.槍質指著衛曦問道:「這件軟甲,怎會在你身上?」
衛曦挑起眉頭,「夫人相贈,為何不能在我身上?」
「放屁!」蕭瑾大怒,她認得這件軟甲,今日見到在敵首身上,她再也顧不得她細作的身份了,怒火中燒的問道:「你與船王之女蕭念慈是何關係?」
此話一出,衛曦便明白了,蕭瑾原來是認出了這甲,而且據聞盛國大將軍與其先帝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對這種事情自然十分敏感。
衛曦也不打算隱藏,直言道:「吾不是說過了嗎,此甲是愛妻所贈。」
蕭瑾眉頭深皺,「你何時婚配,哪來的愛妻,莫不是你奪了原主的甲,以此謊稱。」
「你覺得,吾需要這件甲?」衛曦道,「適才交手,鼓聲越快,你反而越無力,則證明你有傷在身,故吾未出全力,就算是你全盛之時,吾也未必會敗給你。」
衛曦的話激怒了蕭瑾,「她何時成為了你的妻子?」
「這些事你不需要知道。」衛曦道。
蕭瑾拽緊了韁繩,即使有衛曦的話與那張金海傳來的小報,但沒有聽到蕭念慈的親口承認,她仍舊有些不相信。
「不可能!」蕭瑾揮手道,「念慈是絕不可能背叛我的。」
聽到蕭瑾的話,衛曦有些不悅,甚至挑釁一般道:「沒有什麼不可能,若有,她的改變也只會因為是吾。」
聽到這樣的話,蕭瑾怒瞪著衛曦,從她的眼裡,看到了不可退讓,蕭瑾動搖了,似乎開始相信她的話了。
「我不明白,你怎會有這樣的身手,你師承何人?」蕭瑾從未在戰爭中遇見過她,匪夷所思的問道。
衛曦的眼神變得凝重,「師父說過,人無法戰勝的只有自己,人在瀕死時,求生的欲望,能夠激發無限的潛能,突破極限,才有可能重生。」
「吾,曾死過一次。」她又道,「知道死亡的滋味,就會畏懼死亡,只有強大,方可保護自己,與一切在意的東西。」
「你是為了她?」蕭瑾低眉問道,因為船王與其女都曾被關進廣安的死牢,最後不知什麼原因又被無罪釋放了,緊接著,金海都督衛曦就出現在了世人眼前,這不像是魏清的作風。
而今她又道她是她的妻,便證實,這並非巧合。
衛曦收回武器,端正的坐在馬背上,一手握著韁繩,「吾,為天下人。」
衛曦的回答,讓蕭瑾十分意外,她從衛曦身上看到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本該是超然物外的,卻因所念被困於世俗之中。
衛曦身上的氣質,與她所見過的所有人都不相同,她原以為,李嫻已是天人般的存在。
「你…」蕭瑾放下武器,閉上眼長嘆,「念慈素來理智,有超越同齡人的智慧,我相信的選擇,我也尊重她的選擇,但,我不能棄我的國。」
蕭瑾並非是蠻不講理的,她是女子,有著同為女子的感性,不會因為幾句話而輕易引仇,更不會將自己身上的束縛橫加於人。
這讓衛曦覺得,治世多年,面對過形形色色的人,唯有蕭瑾,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對手。
遂拱手道:「這一戰,我們誰也沒有贏,也沒有輸。」
「不,」蕭瑾搖頭,「與我而言,未能取勝,便是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