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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生母出身將門,其舅執掌禁衛軍,燕王勢大,而東宮衰微,朝中局勢不穩,黨派林立。
幾年後,在利益與欲望的引誘之下,僵持的格局被人打破。
一日夜,東京城內狂風大作,明月似乎也察覺到了異常,便與風藏進了雲間。
本該出現在城中巡防的衛兵,今夜卻不見蹤影。
一匹載著宮中內侍的快馬從東京城飛奔而出直逼二皇子位於郊外的別院,「二大王!」
燕王的別院坐落在汴河之畔,主人坐在竹亭內撫琴,清風徐來,聽潺潺水聲,紫煙裊繞,風雅至極。
「二大王在歇息,您不能進去…」王府的侍從官攔下內侍。
內侍旋即一把跪下,「官家有危,請讓我面見大王。」
「誰在那兒吵鬧?」燕王停下撫琴的手,看了一眼旁側伴舞的女子,隨後起身走到院內。
內侍見機便衝出阻攔跑到燕王跟前跪下,「二大王,官家為奸相與東宮所脅受困於大內,被逼禪位,請二大王速去救駕。」
內侍的話讓燕王大為震驚,他看著眼前的內侍,正是父親貼身近侍之一,如今披頭散髮,身上還有傷,「大內守衛森嚴,還有皇城司所在,豈會…」
「奸相逼宮,已將皇城司控住,東宮一直野心勃勃,陛下又偏愛於您,二大王也是知道的,」內侍拿出一塊玉牌,「陛下命小人召燕王入宮平叛。」
原本心有存疑的燕王再見到玉牌後便開始慌張了起來,「爹爹…」
燕王一把拿過玉牌,便想出去找援兵救駕,「來人,備馬。」
「二郎。」
就在燕王要離開時,身後傳來了女子的腳步聲與呼喚。
「官家有危,我要去找舅舅出兵。」燕王說道。
「二郎就不怕有詐麼?」女子溫柔的提醒道,「如今局勢緊張,東宮忌憚於你,就連陛下也…」
燕王得臣民之心,甚至蓋過了身為皇帝的父親。
「東宮一向奸詐這我知道,但如今有危的是父親,我不能放任不管,就算這是東宮的圈套。」燕王回道,「可身處大內之中的,是疼了我二十餘年的父親。」
婚期將近,女子仍然有些擔憂,遂扯著燕王的衣袖,「姝兒知道二哥一向仁孝,有些話二哥不喜歡聽,但是官家他已經不是從前的…」
「二大王,您再猶豫,陛下可就危險了…」內侍打斷女主的話哭求道。
燕王便拍了拍女子的手,「放心吧,若是東宮的詭計,父親一定不會縱容他們的。」
女子抬手呼喚,「二哥…」但她最終還是沒能攔下救父心切的燕王。
「王妃。」
女子挑起眉頭,端莊的立在院中,看著燕王遠去的身影,「還未受冊行禮,又怎麼但得起這稱呼呢。」
「太后已經默許,二大王心中也有您,朝中誰人不知,在我們心中,您早已經是燕王妃了。」
「燕王妃…」女子目光閃爍,「我並不想要做什麼王妃,我想做的,從來都只是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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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匹駿馬闖入東京城而無一兵一卒阻攔,從街道往宮城看去,便能瞧見大內有沖天的火光。
「城中如此安靜,二大王小心。」
「本王個人安危豈比得上陛下呢。」燕王回道,「天下可以沒有燕王,但不能沒有陛下。」
救兵趕到城下時,卻發現宮門大開,地上還有打鬥的痕跡,這讓燕王確信皇帝真的遇險。
「叛軍已入大內,正在大慶殿逼宮。」受傷的禁軍趴在地上吃力的說道。
「眾將聽令,隨本王入宮救駕!」
一眾人從宣德門進入大內,才剛踏入,宮門便被迅速關上,燕王握著韁繩,馬兒下意識的後撤。
「這是?」燕王看著空蕩的宮城,大慶門是敞開的,且並不像是廝殺過的場面。
忽然大慶殿的所有殿門被一一打開,皇城司整齊劃一的從大殿裡走出。
禁軍從大慶門內走出,將從宣德門入宮的唯一途徑堵住。
而從皇城司中間走上前來的,正是今夜遇險的皇帝,他的生父。
「爹爹…」燕王握劍的手一軟,這一刻,他騎在馬上,整個人都僵住了,便也忘了君臣之儀。
皇帝身著紅色袍服,身側還站著幾個朝中大臣,只見他臉色漲紅,眼裡透露著憤怒,「燕王!」
「逆子,你太讓朕失望了。」
就在皇帝話音剛落,四方城樓上出現一批持弓的弩手。
「二郎,官家身邊站著的是東宮的人…」
以為是父親與東宮串通的燕王,隨後仰天大笑了起來,聲音響徹在整座宮城裡,笑聲使得前方的皇城司不知所措。
「舅舅…是我的魯莽害了您。」這時,燕王想起了李氏的提醒,才發覺是自己一直沉浸在幻想之中,是自己的愚孝害了身側之人。
「二大王不向陛下解釋嗎?」
燕王看著遠處冷目的父親,「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又何敢相信一直疼愛我的人…」作為皇帝最疼愛的兒子,自幼備受寵溺,燕王對於父親,始終不曾變過。
「天子不仁,只要二大王一句話,末將等必拚殺出一條血路,護大王安然離京。」身後將士道。
燕王抬手制止,「我自會認錯,你們不必受我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