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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牡丹的言外之意,是在提醒林俊,此次永興陵事件不僅未能完成監國所交,且將永興陵炸毀,需要一個背鍋但責之人。
顯然,已死之人再降懲罰,並不足已平息眾怒。
林俊便揮手道:「抬走。」
「世子,這金海棠。」拾起火銃後,千戶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她不是金海棠。」林俊道,「她是監國的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
探陵差不多結束了,一些東西是劇情需要。
不知道蕭瑾跟六六打一架誰更厲害(六六手段多一點,畢竟是這一輩人中盜墓的天花板)
第49章 衛晨曦
與林俊從小一起長大照拂她,如至親摯友一般的姐姐,她心中存著敬慕只要一眼她便能夠從眾人當中認出來,無論是以何容貌。
多年之前自己的姐姐就已開始變得瘋瘋癲癲尤其是於夜晚,喜歡將自己扮作醜陋之人做從來不會做的出格與叛逆之事林俊知道,那是在萬千規矩束縛之下內心精神受到極大壓力所做的掙扎,即使她看到了,也從來沒有揭發過,直到廣安城裡死了人。
「監…監國的女兒?」 千戶驚掉了下巴,差點沒拿穩剛撿起來的手銃他立在風雨中,眼神木訥,呆看著躺在血泊中的金海棠。
監國之女即靖國公世子廣安四姓之首衛氏一族的傳人,林俊雖也是監國之女然不過是無血親的義女眼前這位可是監國的嫡親女兒。
旋即噗通一聲跪倒在血灘中眼裡充滿了恐懼一遍遍扇著自己的臉「我傷了監國的女兒我罪該萬死。」
他的恐懼來自於寧國朝堂上那位雷厲風行的監國,不是皇帝勝似皇帝,以至於千戶眼裡對金海棠剛剛殘害他眾多麾下的行為都已經沒有了任何不滿,他更要緊的是自己的腦袋。
手下們錯愕的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自處。
「好了,」林俊開口斥道,「沒出息。」旋即一把拉起千戶,「不知者不怪,把這裡的場面清理完,這二人我就先帶走了。」
千戶連連磕頭,「是,是。」又問道:「那章大人呢?」
章直已被先行抬回縣城救治,林俊大手一揮,「能醫活就醫,醫不活把屍體抬回京城,」她看著坍塌的永興陵,惋惜的嘆了一口氣,「永興陵被炸毀,總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是。」
千戶想要幫忙抬那躺在彼岸花上的女子,紅牡丹從旁提醒道:「適才章直麾下僅是輕輕碰了碰蕭氏就在瞬間失去了雙手,那章直的眼睛還被戳瞎了,諸位大人確定要親自動手?」
千戶剛拿出來的手便又縮了回去,他不解道:「世子與船王之女?」
紅牡丹只是笑了笑,隨後查看了一下蕭念慈的身體情況,身體裡嗆入的水適才已經吐出來了,暫無性命之憂,只是地下水寒冷,幾時醒來還要看她自己。
紅牡丹將人扶起,無奈嘆道:「多少人求不得的兩世情緣,怎到成了劫難了。」
林俊拄著拐來到金海棠身邊,看著她身上的傷口,輕皺眉頭,「來人。」
「世子。」
「去信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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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安·紫禁城——
「安國公世子已帶人抓到了船王之女,但永興陵被章直炸毀,已經盡數坍塌了。」
監國怒拍桌案,永興陵坍塌是她沒有想到的後果,「永興陵建陵數百年,為何會坍塌?」
官員顫顫巍巍的跪在監國桌前,「是因永興陵內遍布機關奇術,控鶴軍與金海衛計一千人,無一人生還,連世子也差點喪命其中,章直因畏懼深入,便折道而返,差鞏縣知縣運來火藥替他炸開墓門供其逃生,永興陵便也因此…塌陷。」
啪噠!——
監國拿起一個杯子摔於地上,碎片差點劃傷官員的臉,「前腳章厚祿剛立功,他兒子後腳就將永興陵炸給吾炸了?」
「監國息怒。」官員磕頭道。
監國撐著桌子起身,滿腦子都是想著要如何平息永興陵這件事,「只怕消息一傳開,朝廷的名聲將盡失矣。」
「押送蕭敬忠的人馬已抵達潭州,不日將入京。」
監國輕輕按了按額頭,揮手道:「吾知道了,下去吧。」
「是。」
——廣安城街道——
永興陵被炸毀的第二日,消息就從鞏縣蔓延開來,流言四起。
「小報,小報。」
「船王蕭敬忠叛國通敵入獄,永興陵遭毀,鞏縣遇千年水患,聖祖顯靈,天降災難。」
兩件可以撼動國家的大事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生,船王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永興陵再次傳來噩耗,使得寧國朝野,人心惶惶。
咯吱咯吱~
靖國公衛東權坐在馬車內,手持靉靆,正在閱讀一份民間的小報。
寧國七年秋,永興陵被盜,於風雨交加中炸毀,陵寢封土悉數塌陷,炸響之時,天旋地暗,湖水暴漲,河壩決堤,待收莊稼盡沒,是以神人降下天罰,聖祖顯靈,後世不敬,哀也。
小報上這樣記載著永興陵被毀一事,衛東權尚未看完,手中的靉靆就與小報一同掉落在地。
撲通一聲,衛東權跪倒在地,狠狠敲打著車廂上的木板,聲淚俱下,顫哭道:「這讓我如何面對衛家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