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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個羅盤?」金海棠納悶道。
「我朋友手裡也有一個羅盤,和你手中的一模一樣。」蕭念慈回道。
「師祖留下了三個一模一樣的羅盤,其中一個給了師父,如今傳到我手中,有問題嗎?」金海棠反問道。
「就算模樣相同,可是放在不同的人手中,它所呈現出的狀態是不一樣的,羅盤上的劃痕與風蝕,怎麼可能也做到一模一樣。」蕭念慈繼續說道。
金海棠並不想理會蕭念慈,「所以呢,蕭小姐想說什麼?」
「她叫衛曦。」蕭念慈抬頭道,「是稷下學宮一名武學生員。」
四目相對,隔著面具,她看不見金海棠的表情,但仍能從那雙注目的眼睛裡獲得一些蛛絲馬跡。
聽到名字時,紅色的眼睛裡明顯有所變化,緊接著,金海棠將視線挪開,蕭念慈便逼問道:「你為什麼要躲?」
金海棠走到蕭念慈跟前,舉起手中的羅盤,指著它說道:「我也有一個朋友,她也在稷下學宮,我曾送過她一個與它一般無二的羅盤,不僅是羅盤,還有我從陵中所得的舊物。」
蕭念慈愣住,金海棠的話,讓她她突然想起了什麼。
那是在稷下學宮一名學生的房間中。
「這些都是我一個朋友相贈。」
「朋友?很重要嗎?」
「很重要,是我的摯友。」
正是金海棠這一句話,再次讓蕭念慈陷入疑惑,於是腦海里浮現了多種可能。
的確,她很難相信金海棠就是衛曦,甚至一開始都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想,她能夠確定的是,衛曦還有別的身份,但絕不會是天下第一大盜。
若真如金海棠所言,她是衛曦的摯友,那麼衛曦又為何會結識一名摸金者。
「你說她是你朋友?」金海棠繼續說道,隨後看了一眼蕭瑾,「是朋友嗎?還是你有目的性的接近,你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是吧?」
忽然被反問,蕭念慈後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的事,我早有聽聞。」金海棠道,「若不是她所求,我也不會出手救你。」
金海棠說的讓蕭念慈越來越疑惑,她一頭霧水的看著金海棠,究竟是同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一個性情溫和,說話委婉隨和,一個陰晴不定,說話直接又傷人,但她們都有一股傲氣與倔強所在。
蕭念慈轉過身,「我來永興陵前曾去找過她,她的同窗說她向祭酒張澤銘告假回了廣安老家,那時她已經走了,又怎會知道我要來永興陵呢?」
「我收到過她兩封信,皆曾提到過你,永興陵出了這麼大的事,我相信很多人都坐不住吧。」金海棠回道。
「那你…」
「我不識得船王之女,但我知道船王與他的護衛蕭十三。」金海棠道,「金海,我也呆過一段時間。」
蕭十三是船王的貼身護衛,曾陪同船王出入過眾多場合,為人所知也極為正常。
蕭念慈再無話可反駁,只好收起了自己對羅盤的疑心,金海棠便藉助羅盤確定方位。
輕輕佻動指針,只見轉了數圈後停在了八卦圖的一個方位之上,「跟我來。」金海棠道。
艮岳從林深處有一處深潭連接著地下暗河,這條暗河似乎通向永興陵外,但站在岸上看,潭水深得發黑,光是看著就令人發寒。
「這潭水連接的地下河一定通向外面,至於最後會流去哪兒,我也不知道,我們如今在東方位,出去後應該也在鞏縣之東。」金海棠道。
「她受了重傷,你該不會想讓她從這潭水中游出去吧?」蕭念慈說道。
「不然呢?」金海棠道,「上面都是山一樣高的封土,你要是有耐心,可以徒手挖開。」
蕭念慈不想理會她的說辭,看著潭水害怕道:「這裡能出去嗎,萬一這潭水不…」
「信不信隨你們。」說完,金海棠便將羅盤收起,又扔了一些丹藥給蕭瑾,「可以助你調傷,以你的功力,就算斷了一條手,也能游出去吧。」
蕭念慈很是擔憂的走到蕭瑾跟前,「這地下河深不見底,又不知通往何處,你身上有重傷,況且我才幫你處理完傷口,要是在泡到這冰冷的潭水裡…」
蕭瑾搖頭,「我也沒有想到永興陵里竟這般兇險,可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其它退路了,來的時候,這裡過往的通道全被堵死了,說明修建這座陵墓的人根本不想給盜墓者退路,就像金海棠說的,艮岳是修墓人所建特殊之地,也許生機真的在此。」
「我願意一試,死馬當成活馬醫。」蕭瑾深呼吸一口氣道。
一旁的金海棠卻不覺得有什麼,一臉淡然道:「把藥吃了,在這兒調理一個時辰,你會找到出路的。」隨後便轉身離開了艮岳。
蕭念慈很是無奈,因為她並不會水,就算留下來,不但幫不了蕭瑾,還會成為她的累贅,負傷的蕭瑾也不可能再帶著她闖墓,如今只能跟著金海棠才有一線機會。
她只得叮囑了一番便隨金海棠而去,金海棠走在前面探路,慢悠悠道:「她斷了左臂,你怎麼不留下來照顧她。」
「你不是說她吃了藥調理一個時辰就能游出去嗎,我信你。」蕭念慈說道。
金海棠稍稍停頓了會兒,「我不喜歡被別人信任。」旋即繼續向前。
蕭念慈緊緊跟在她的身後,不理解道:「為什麼?我相信衛曦的為人相信她的眼光,如果你是她的朋友,那她一定不會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