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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波流轉,如望穿秋水靜靜等待著心中所期望的答案。
衛曦楞了楞,紅牡丹今日看她的眼神與以往完全不同,沒有了戲弄沒有玩味也沒有驚艷。
有的只是一種對離去許久又久別重逢的迫切與思念。
但衛曦沒有聽懂她的話,「什麼意思?」
「六郎。」
直至紅牡丹這一聲呼喚叫出,衛曦才被徹底震驚。
她呆呆的望著紅牡丹,匪夷所思,因為這個屢屢出現在夢裡的稱呼她並不陌生,她難以理解的僵在原地,「你怎麼…」
「你是誰?」衛曦緊鎖起眉頭問道。
紅牡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可知,我進入梨園成名之前姓甚名誰。」
衛曦不明白她的提問,「我尚不認識你,怎會知此呢。」
「我原姓柳,因出身低微加上災荒而被送進金府戲班。」紅牡丹回道,「父母雙親將我賣入梨園,我便棄了原本的名字,熟悉我的人都喊我一聲,四娘。」
「柳…」看著紅牡丹的面容,衛曦卻並沒有想起什麼,「所以在豐慶酒樓那夜…」
「每日進出豐慶酒樓觀看金府班戲劇的生員數不勝數,我又豈會對一個生員有所在意呢。」紅牡丹回道。
那一夜,是她故意跟隨,特在走廊上演了一出相遇的戲。
但衛曦眼裡仍是滿滿的疑惑,紅牡丹再一次走近,盯著她的臉一動不動。
「這張臉,我豈會忘記,見你的第一面,我便有一種感覺,我不會認錯,也不可能認錯。」紅牡丹從懷中拿出半塊佩玉,抬著濕紅的雙眼眼道:「六郎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可奴家,還記得。」
望著紅牡丹手裡的玉,衛曦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畫面,緊接著便是撕裂的劇痛。
「你…」紅牡丹見狀,緊張的伸出手想要撫慰。
衛曦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阻攔道:「你別過來。」
紅牡丹沒有強人所難,而是站在原地,「你一定很疑惑,我不強迫你在短時間內記起所有,」隨後她將玉和面具一同放在了鞦韆的板凳上,「永興陵中會有一切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紅牡丹走後,衛曦獨自一人立在風中,看著鞦韆上的東西陷入了猶豫。
良久後她才緩緩向前彎腰拾起,嘴裡喃喃道:「永興陵。」
「四娘?」
聽見有聲音傳入後衛曦連忙拿起面具戴上,將玉揣進了懷中。
聲音是個女子,但著裝卻是男子的袍服且是蟒服。
國公府林氏的當家,已經選定了嫡次女林俊為接班人。
林俊剛與船王蕭敬聊完天便著急出來找尋紅牡丹,又在院中碰見了獨自一人在院中的衛曦。
衛曦掐著嗓子向林俊行禮,「二小姐。」
林俊盯著衛曦,皺眉道:「你是小孔子的書僮?」
衛曦點頭,林俊卻懷疑道:「我怎麼覺得你的氣息和眼神與我一個故友相似。」
「二小姐說笑了,能與二小姐成為故友的必然都是貴人,小人只是一介奴僕,不敢冒認,且這天下相似之人並不在少數。」衛曦回道。
「也是,我那故友性格豪爽,不似你這般文縐縐的。」林俊說道。
「二爺怎麼找到這兒來了。」紅牡丹進入院中徑直走到林俊身側。
「章府的下人說在這裡見到了你,我便尋過來了。」林俊回道。
「爺的事可同船王商議好了?」紅牡丹問道。
林俊帶著紅牡丹離開了院子,嘆息道:「那老傢伙狡猾的很吶,沒有明確答應,卻字字句句都在說朝廷對他的恩惠。」
「船王畢竟是白手起家經營了航運數十年的老商人了,難對付也在情理之中,只要他還在南方,就脫離不了朝廷的視線,二爺也不必如此擔憂。」紅牡丹寬慰道。
「義母才做監國不久,朝中的局勢還沒有徹底穩定下來,否則才不會同他周璇如此久。」對著紅牡丹,林俊毫不避諱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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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章厚祿出來,孔玉明賀完壽在章府尋了好一陣才找到衛曦。
「曦姐去哪兒了,可讓我一番好找。」孔玉明拉著衛曦便往章府的後花園趕,「章直那小子正跟蕭小姐在一塊兒獨處呢。」
正值盛夏,章府後花園的河池裡開了滿池的荷花。
綻放的花朵沐浴著陽光,清風拂過池面,荷葉隨風搖擺,底下乘涼的魚兒聽見有腳步聲過來也不躲藏。
「你不在的這些年裡,松江府的變化很大。」章直站在涼亭內像蕭念慈敘說著金海的變化,「這裡成了與異族接壤的唯一通道,我沒有想到,八年前你竟會成為神醫的徒弟,還隨其入谷隱居。」
「得知你離開後,我十分擔憂,曾派了許多人去找,但是都沒有找到藥王谷的入口。」
「師傅是隱居的高人,從不輕易露面,藥王谷存在了上百年,知道的人不超過十個,蜀中地形複雜,」蕭念慈道,「不過,你也不必如此費心的找我,若涉及安危,當初父親就不會應允了,這天下,人心各異,只有父親是永遠不會害我的。」
蕭念慈話里的意思說得很是透徹,章直抬手想要解釋自己,可又看到她的眼裡絲毫沒有自己,「是我多慮了。」
「但不管怎樣,章直還是從前那個章直。」章直繼續道,「在我心裡,始終都將你當做妹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