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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
「好看嗎?」
衛曦顫抖的嘴唇閉起雙眼,她站在原地遲遲沒有邁出腳步,出了這扇門,之後便又要冷眼相對,她不想這樣,可是造化弄人,上天給了她們重逢的機會,卻相遇得太晚,她們之間始終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她睜開眼睛哽咽的回道:「你是全天下,最最好看的女子。」聲音連同身心都在顫抖。
「臣妾知道六郎和太子妃殿下的事情了。」蕭念慈又喃喃道,「娘娘把一切都告訴了臣妾。」
衛曦這才明白,她是又夢到了往事,已被塵封數百年,無人知曉的往事。
衛曦想開口解釋,卻又聽到了蕭念慈的心裡話,「娘娘問臣妾是否在意。」
「這種事情,臣妾怎麼能不在意。」
衛曦聽後深深皺起眉頭,這一刻,她的思緒紊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可是臣妾並不怪官家。」蕭念慈又道,「太子妃殿下是官家幼時在黑暗中的一束光明,那是官家最難的時候,可臣妾並不在。」
「臣妾只怪自己來的太晚…」
「也怪自己,醒悟得太晚…」
「等臣妾醒來時,卻再也看不見你了…」
「臣妾只能拚命保護你留下來的一切…看著那些,你留下來的,用心感受著,就好像你沒有遠去一樣…」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衛曦平復好心情後,眼神堅定的回道:「我不會遠去,會一直陪著你。」
衛曦抱著蕭念慈走出房間,在外面等了好一陣的指揮使走上前,「大人。」
「她睡了。」衛曦提醒道。
指揮使於是不再吱聲,小心翼翼的跟在衛曦後面不敢弄出半點聲響。
一刻鐘後指揮使終於出來了,還有金海都督衛曦,蕭敬忠看著她懷中橫抱著的女子,頓時緊張了起來,「念慈…」
「船王不必緊張,她只是喝了醒酒的湯藥睡著了。」衛曦道,隨後便將人抱上了馬車。
見女兒無礙後,蕭敬忠朝衛曦謝道:「多謝都督親自照料小女。」
衛曦大度的擺了擺手,「令愛也曾替我治過傷,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不過今夜害得船王如此緊張,曦,很是抱歉。」
「要是早知道念慈在都督這兒,老朽也不會如此擔驚受怕了。」蕭敬忠回道,「都督勞心,老朽感激不盡。」
衛曦為之一笑,看著車內道:「令愛…」她的眼神有所猶豫,「是個很有魄力之人,吾很喜歡。」
蕭敬忠被衛曦的話所驚,這平和與讚賞的語氣充滿了警告,他有些惶恐,「小女何德何能…」
「船王不必多想。」衛曦打斷道,「吾說的是令愛的性格,吾很欣賞。」
「時辰不早了,蕭船王請回吧。」衛曦又道。
蕭敬忠便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辭謝登車。
蕭敬忠坐在車內,一臉惆悵的看著女兒,如今他是半點都高興不起來了。
衛曦的話,意思有太多了,蕭敬忠不敢往方面去想。
因為男婚女嫁仍是這個社會的主流,男風女風之事,只存在於貴族家庭圈養男寵獲女寵。
但新都督的心思實在太過難猜,蕭敬忠按著額頭,只覺得頭大,「這都是些什麼啊?」
作者有話要說:
六子活到五十幾是高壽了,一般像這種經歷了大小戰爭無數毒害的,能活三四十都不錯了,後期操勞也是真操勞。
第62章 巡檢司
翌日
天才剛剛亮衛曦的住所就被人敲響了門,孔玉明提著行李,似是連書都不讀了的架勢來投奔衛曦。
指揮使隨後將他帶進院子裡剛起來的衛曦正一臉疲倦的坐在石凳上打哈。
寒風徐徐吹來凍得人瑟瑟發抖,孔玉明連忙走上前「都督現在可是金海的老大哪兒能住在這個小破屋裡呢?」
「新的都督府還在翻修,這只是暫居。」衛曦道。
「那哪兒行啊」孔玉明又道,「我有宅子都督要是不嫌棄,可上我那兒歇腳。」
深知孔玉明一向熱情,衛曦還是拒絕了,抬了抬手換來下屬,「李裕把東西給他。」
指揮使李裕拿來一身官袍,以及腰牌,還有朝廷蓋了官章的任書。
「松江府華亭、金海縣巡檢司巡檢?」孔玉明楞看著任書。
「原本按制每縣每鄉各置巡檢然金海縣本就是從華亭所分出,二者相鄰故由你一人任之。」衛曦解釋道「雖只是個從九品之末流卻握有不小的權利尤其是在金海、華亭這種海陸通商之地。」
孔玉明倒不是在乎官職的大小「巡檢司我在我爹那裡有聽聞過有點像朝廷的控鶴。」
「控鶴是為天子行事。」衛曦道「在這地方之中,巡檢司就是我的眼睛。」
「不過…」衛曦抬起頭看著孔玉明,「這是一件得罪人的差事,你又是商人之子,若覺得為難,吾不強求。」
孔玉明抱起官服,似乎下定了決心,笑眯眯道:「入了巡檢司,該是他們怕得罪我。」
「你知道巡檢司的衙門在哪兒吧?」衛曦問道。
孔玉明眯著眼笑道:「反正在金海縣內,下官找不到也可以一路問到。」
「好,」衛曦點頭,「吾給你調撥了一百銃兵,往後這金海與華亭兩縣的人員往來就由你負責稽查,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是,務必嚴查走私,尤其是金海的各個商戶,城中盜賊緝捕也歸你管,金海、華亭之下的鄉、里巡檢皆歸你管,有什麼重要的消息就直接上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