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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知結果…」
「無論我做什麼,結果不都是這樣嗎?」蕭敬忠舉起被鐵鏈鎖住的雙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但那數千人的生計,我不能不管。」
「我不會殺你女兒。」魏清說道,「但也不會就這樣放過。」
「不管你有沒有與盛國密謀叛國,但從現在起,你的一舉一動,都關乎著你女兒的生死。」魏清威脅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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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縣——
「午夜夢回,內心之中只有無盡的痛苦與漫長的等待,我想,你也是如此吧,如夢幻泡影,當我想起所有確定所有時,才發現已過去數百年之久。」
「聖祖皇帝…」紅牡丹頓住,那個時代,楚王衛桓所創的盛世與功績,確將她震驚,「你做到了天下人都不可能做到的事,你開啟了盛世,創造了奇蹟,而今,也註定要你來終結這亂世。」
這樣的話,她似曾聽過,衛曦頓在門口,望著屋外雨夜劈下的閃電,眼神淡漠無比,電光下的面孔,是那樣的冰冷,「我累了,這一世。」便跨步離去。
紅牡丹追出房門,看著衛曦即將遠去的背影,明明靠得很近,卻又覺得是如此的遙不可及,她已不再是當年的那個稚子,她已成長到說話與做事都像另外一個人,六郎的善與赤忱之心,早已消失在帝王權術中,紅牡丹靠著牆壁,一個人蹲在陰暗的角落中失聲痛哭。
林俊拄著拐一瘸一拐的找到了她,雖然不知道二人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二人相識。
林俊走上前緩緩蹲下,「四娘?」
這並不陌生的稱呼,即便是林俊所喚,紅牡丹的內心也沒有絲毫觸動,唯有那舊相識,喚醒了她所有心酸與苦楚,隔了數百年之久,等真正醒來,早已物是人非,連奢望都不敢抱有。
「我沒事。」紅牡丹擦了擦淚水道。
林俊滿眼的疑惑,「四娘與我阿姊?」
「衛先生…」紅牡丹輕輕佻眉,「曾也是梨園的常客。」
在衛晨曦失聯的幾年當中,雖偶有與林俊聯繫,但大部分時間林俊都不知道她的蹤跡,「原來如此,可你…她?」
林俊不明白的是,紅牡丹為何會如此傷心,認識數月之久,紅牡丹一直是風塵女子所表現的那樣,也從未見她傷心過,眼淚更是不曾。
「我若說了,二爺會不開心嗎?」紅牡丹試探道。
林俊愣住,隨後回道:「四娘的過去我無權干涉,這是你的自由。」
屋內,肆虐的秋風捲入,吹滅了案上的燈燭,同時也帶走了衛曦留下的最後一絲氣息,門外有清脆的鈴鐺聲傳來,使蕭念慈從睡夢中驚醒。
她拖著疲倦的身體爬起,抬手間打碎了案几上的藥碗,緊接著印入眼帘的是屋外聞聲趕來的紅牡丹,身後還跟著一瘸一拐的林俊。
紅牡丹上前扶住她,蕭念慈便抬頭問道:「這是哪兒?」
「鞏縣的客棧。」
蕭念慈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自己想要見到的人影,「我記得,我是在墓中的,金海棠?」
「你們順著水流漂出了永興陵。」林俊回道,「她砍傷章直逃走了。」
蕭念慈想要起身去追尋,隨後被林俊攔下,「蕭姑娘,你現在不能走。」
「為什麼?」此刻的蕭念慈,還不知道金海的變故。
「你父親涉嫌通敵,朝廷命我將你帶回去。」林俊回道。
蕭念慈退倒在床上,暴風雨來得來過突然,也毫無徵兆,因為出門之前還是風和日麗。
作者有話要說:
林俊:「我問你現在,你跟我說幾百年前???」
第51章 再見廣安
——鞏縣——
蕭念慈的屋外多了幾個看守的士兵雖沒有戴上枷鎖,但也失去了自由。
「蕭姑娘。」紅牡丹步入屋內。
蕭念慈抱著一隻手爐坐在窗邊,神情渙散也沒有回應紅牡丹。
「章直是被金海棠砍傷的斷了一隻手瞎了一隻眼睛。」紅牡丹繼續道,「永興陵倒塌與章直有關係他應該受到國家的懲治與百姓的唾罵而不是就這樣死去。」
蕭念慈回過神,「既是金海棠所為與我又有何關係。」
「你是神醫的徒弟…」
「我父入獄,跟金海都督章厚祿有關吧。」蕭念慈問道。
「是。」紅牡丹回道隨後靠近壓低聲音,「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但為了大局,章直不能就這樣便宜的死去章家父子的所作所為,百姓都知道,魏清越是重用他們百姓的心便越散。」
蕭念慈緊攥著銅爐,閉上眼緩緩說道:「紙筆。」
——鞏縣·郊外——
狂風在耳邊呼嘯暴雨擊打著河床水位正在一點一點上升。
洪災還未來前稻田裡的莊稼便已被狂風暴雨吹倒。
鞏縣的農夫戴著斗笠披上蓑衣慌忙跑出門在雨夜裡看著倒塌的莊稼哭喊道:「老天爺呀你為什麼如此殘忍。」
一年的勞作即將收穫卻天降災禍,農夫們欲哭無淚,只能拿起鋤頭將稻田裡的積水排開,赤腳踏入泥田,用雙手扶住那即將倒塌的莊稼,禾苗刮在人身上奇癢無比,鋒利的葉片割傷了手臂,儘管如此,農夫依舊做著最後的挽救。
扶起的莊稼又被狂風吹倒,那即將成熟的稻子與稻稈泡在泥水裡發芽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