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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身側還有一個待嫁的少女坐在床頭端著湯藥細心侍奉著。
金海棠目瞪口呆看著眼前場景,她走上前,指著榻上的老人質問道:「你是誰?」
只見那正在喝藥的老人忽然抬起頭來,朝她詭異的笑道:「你不記得了嗎,我就是你啊。」
金海棠背後一涼,受到驚嚇後便向後退了兩步,滿眼不信道:「不可能!」
等她再次睜眼時,自己卻躺在了榻上,此時的她已經卸下面具,嘴裡還有湯藥的苦澀之味。
「爹爹?」少女就靜坐在自己床邊餵藥,對自己驚慌的舉動有些不明所以,「怎麼了?」
再餵藥時,她卻不肯再喝了,金海棠伸出手,發現自己的手上多了許多皺紋與老繭,她用力握住少女的手腕,眼裡充滿了恐懼與急切,「這是哪兒?我是誰?」
因為她的用力,導致少女手中的湯碗掉落,聲音驚動了屋外的內侍。
「公主,官家?」服色別於其他內侍的太監走進來詢問道。
「爹爹。」少女被抓的疼了,她不明白剛還慈祥的父親為何突然性情大變,「您這是怎麼了?」
「你是誰?」金海棠紅著眼睛逼問道,隨後還伸手扼住了她的喉嚨,「說!」
被掐得難受的少女漲紅著小臉,「爹爹,我是您的女兒,益國公主衛如華。」
「官家!」皇帝的舉動驚嚇住了入內的內侍,他急忙上前勸阻,同時朝屋外大喊道:「快宣太醫到福寧殿,速去請聖人來。」
感受到被人侵犯,金海棠將益國公主推開,隨後打傷了內侍,從榻上驚慌爬起。
可剛一下床她便倒在了地上,好像雙腿不聽使喚,連身子也變得虛弱了許多,她看著自己老皺的手,發瘋似的爬起,強撐著殘弱的身體跑到一旁,抽出案上的寶劍走到少女身前,持劍指道:「說,我是誰?」
內侍不明白為何會變成這樣,便跪在一旁扯著皇帝衣角阻止道:「官家,這是益國公主,是您最疼愛的女兒,您是大宋的官家啊。」
皇帝瞪大雙眼,滿臉的不信,隨後踉踉蹌蹌的跑到銅鏡前,已摘下面具的她,是如此的蒼老,滿頭白髮,臉上也布滿了皺紋,「不!」她拚命的抓著自己的臉,「這不是我。」
「不是!」
「官家。」有人從門外趕來,一眾宮人紛紛俯首。
內侍與少女不約而同的向其行禮,「娘娘。」
「聖人,公主適才餵官家進藥,可剛躺下,官家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內侍解釋道。
「娘娘,爹爹他…」被父親弄疼的少女癱倒在地上抽泣道。
來的是皇帝的元妻,母儀天下的皇后,「祁都知,你先扶公主出去。」皇后吩咐道,「速請孫太醫入內。」
「喏。」內侍叉手,便扶起益國公主從寢殿離去。
面對皇帝如此自虐的行為與扶桌痛苦的神情,皇后心疼極了,她挑起眉頭緩緩走向皇帝。
「官家。」先是溫柔的卸下了皇帝手中的劍將之丟在了一旁。
本平靜下來了的皇帝卻發了瘋似的轉過身想要做什麼,可見到皇后容顏時又頓住了。
皇后含著淚眼,心疼的問道:「我是幼清啊,是你的妻,阿潛不記得了嗎?」
皇帝搖頭後退,撐著擺放銅鏡的桌案拚命的搖頭,「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的,你們搞錯了…」
面對皇帝的躲閃,皇后拉起她的手,「如果,你連我也不記得了,那麼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金海棠大瞪著眼睛,這一句話,似將她點醒,她閉上眼,再次睜開時,發現自己仍身處墓中,且在精神錯亂時還誤傷了人。
蕭念慈捂著被她弄痛的手,埋怨的看著她,「你突然發什麼瘋啊?」
金海棠看著地上的匕首以及蕭念慈脖子上還未處理的血跡,才知道她陷入了幻境,她並未當即道歉,只是彎腰撿起了自己的匕首,態度一如既往的蠻橫。
見此舉動,蕭念慈警惕的後退了幾步,拿起從金海棠身上奪來的手銃對準她說道:「你別過來。」
金海棠卻沒有理會蕭念慈,「你要是真想殺我,適才我傷你之時,你早開槍了。」隨後背起行囊再次走到那片溪流處。
仔細環顧了一下四周,「原來並沒有復原整座艮岳,而只是建造了這片養鳥的園子。」
「什麼?」蕭念慈見她獨自一人嘀咕不免好奇的跟了上去。
金海棠看著幾個石雕,再一次伸手,不同的是,她只是輕輕撫摸,且沒有再出現任何異樣,「你傾注的全部情感,墓主人豈會感知不到呢。」
「我找到答案了。」金海棠說道,隨後搬起一塊石頭將那石雕砸爛。
石雕竟是泥和成的,裡面還藏著一個鐵盒子,金海棠拾起盒子,打開後發現了一塊玉璧。
蕭念慈對她突然的舉動,還找到了一個鐵盒子與感到很是疑惑,「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金海棠指向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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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府·鞏縣——
成熙九年春,為憲宗更聖祖廟號後永興陵走水,魏王上奏天子請求修陵加固,獲允。
是月,由戶部調撥銀兩,另,魏王與太皇太后曹氏捐贈私銀修永興陵,文武百官紛紛效仿,皇帝遂旨,在永興陵原有基礎上擴建增修外陵,由魏王但任修陵使,督造陵墓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