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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她不會強求,她都派你們來了,一個個手裡拿著利刃。」蕭念慈說道,「這還不是強求?」
趙長山搖頭,「如果都督強求,大可以直接派人將蕭姑娘綁回去,而不是差長山來請,既然姑娘不願意,那長山便告辭回去覆命。」
「姑娘。」
一名婢女走進堂內,朝趙長山福身後徑直走到蕭念慈身側,俯身貼耳小聲道:「姑娘,今日本該抵達的信鴿,都已經過去半日了,還是一點影子都沒有。」
經過專門訓練的信鴿,有固定的飛行路線與速度,故送返信件的時辰也相差不大,信鴿已啟程在途中卻遲遲未到,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他在中途遇到了兇殘的飛禽,或者遭到了人為的攔截。
蕭念慈看著眼前的趙長山,時間不偏不倚,便明白了他身後之人的真實目的,「趙指揮使留步。」
趙長山頓步,回身道:「蕭姑娘?」
「我跟你去。」蕭念慈道,「不過既然是都督大人的邀請,還容念慈回屋換身得體的衣裳。」
「蕭姑娘願意去,都督大人一定會高興的。」趙長山道,「長山在門口備車等候,日還未落,姑娘不必趕時間。」
蕭念慈點了點頭便轉身回了內院,她挑了一件平常不曾穿過的衣裳換上,比禮服還要更加艷麗與莊重,髮髻也重新梳理了一遍,換上了與衣裳相配的,使整個人看著更加成熟,當她從房內出來時,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與年齡不相符的穩重氣息。
蕭念慈踏出宅門的瞬間,看呆了趙長山與他的兩個手下,倒不全是因為相貌與氣質,因為一個衛曦就足已讓他們吃驚。
他們跟隨的衛都督,不到而立之年,卻有著比監國還沉穩的性格。
「怪不得都督大人會這樣的喜愛她。」趙長山呆滯在原地,作為魏清原先在朝的心腹,衛曦替船王求情這件事他是知情的。
兩個手下便也開始議論,「我總覺得,她與都督身上的氣息有些相似,可又說不上來,只覺得她們都有些可怕。」
「別說,她與都督大人,還真的有些般配,雖都是女子,可那幾分與眾不同的氣質,天下間,還有誰人能有?」
「趙指揮使,可以走了嗎?」蕭念慈問道,「都督的鴻門宴。」
趙長山覆手咳嗽了幾聲,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蕭姑娘請。」
蕭念慈也不客氣的上了馬車,中途,趙長山開口道:「都督對您與他人不同,您自己應該也能發現吧,都督的眼睛裡從無喜色,唯獨對您,有三分和緩,鴻門宴,不會為您而設。」
作者有話要說:
第69章 故人歸
一道聖旨看似輕鬆破開了敵人所設的陷進,但也讓寧國的朝堂陷入了更僵的局面,它打破了那張和平的麵皮揭露了表象之下的所有虛偽。
唯一超出意外的就是當權者與四大家族的都有著超出常人的忍耐,或許是為了局勢又或許是為了各自的利益他們不得不維持現狀,誰也不敢輕易的表露畢竟國家現在並沒有處於一統,但凡出現任何動盪都能讓北邊的割據勢力有機可乘。
這樣一來,他們就得不償失了,四大家族的力量被趙世傑所壓,已無力與監國做正面抗衡,但若真的逼急了他們聯合起來,也是能夠引起不小的影響,畢竟聲望與人脈擺在那裡尤其是衛氏。
衛宋一朝的繁華,遠不是當今能比它並不是只靠經濟與科技那般簡單而在人口的數量之上遠超任何一個朝代士人宗族子孫一直延綿至今即便在末年時被推翻對那種繁華的嚮往已經深深紮根在了後世子孫的心裡。
時代越是倒退,生活越是困苦,這樣的念想便會越深。
如今的朝廷在短時間內無法達到那個高度,甚至解決不了現狀的危機,百姓心中的怨念越來越深。
——紫禁城·武英殿——
晚霞灑在大殿西側的琉璃瓦上,梨花木柱的影子斜進了殿中。
邢國公曹立與鄂國公蕭齊二人跪在武英殿內聽著監國的敦敦教誨。
「二位都是寧國的開國功臣,心中當存有家國二字。」魏清道,「然奸佞使詐之時,爾等在做什麼,心中又在想什麼?」
兩位國公在年歲之上與魏清相近,其中鄂國公蕭齊稍微年長些,已過天命之年,但論氣勢,他們兩個氏族之長卻是遠遠不如魏清的。
更何況魏清如今手握大權,名義上是監國,實則與帝王無異,整座紫禁城都掌握在她的手裡,天子不過名存實亡。
兩位國公自知理虧,遂同時叩首,「下官知罪,實在是敵人太過狡猾,利用邢國公在朝的聲望與影響力,借已除宗籍子弟,大肆宣傳走私,致使流言四起,從而使得朝野人心惶惶,叛國之罪,十惡不赦,邢國公也是一時情急,想讓老臣為之辯解,好在監國聖明,一眼識破了敵人的詭計,是國朝之幸,百姓之福。」
對於蕭齊的一番奉承,魏清眼裡的怒火併未減去多少,她看著蕭曹二人,「若沒有做虧心之事,又何懼之有?兩位國公有什麼話不能光明正大的談,重臣私下見面,可知是何罪?」
除卻在官署的公事之外,朝臣私下裡見面都會招來話柄,結黨營私,是歷朝歷代都提防的。
故人情往來之事,都由家中未做官者,婦或夫前往走訪,但即便是如此,也是極少的,大多官員都會選擇避嫌來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