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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硯無歸吃完飯後,就看著眼前的一大堆黑白裙子陷入沉思。
總感覺這些衣服穿起來怪怪的。
「我不穿。」
硯無歸搖頭,大嬸奇怪地看了看硯無歸現在身上裹著的粉色窗簾,又看了看精緻的小裙子,不知道硯無歸為什麼拒絕,但也沒有強求,他愛穿啥穿啥。
因為硯無歸現在還沒經歷變聲期,聲音和長相都有些雌雄莫辨,這個副本最大的誤會就這麼產生了,他們都以為血瞳這位黑馬新手是個女孩。
吃過飯後,硯無歸藉口要去轉轉,管理員也沒有攔著,反正硯無歸脖子上面有著機械項圈,再怎麼轉也能找到他,他也根本不可能逃出鬥獸場,就任由著硯無歸去了。
而硯無歸,自然是要去找到本次的氣運之子——孤喬。
硯無歸提前詢問了管理員,態度大變的管理員雖然疑惑硯無歸問孤喬幹什麼,但還是告訴他孤喬被關在了禁閉室里。
孤喬的代號就叫做孤喬,因為這裡是孤喬的精神世界,所以沒有人不知道他。
硯無歸朝著禁閉室走去。
第58章 變成「惡人」
孤喬因為身體虛弱,在被運送來鬥獸場的那天,就暈倒在了路途上。
可對於刀疤臉來說,一個人都不能少,這是他的任務,就算孤喬死了,那也得死在鬥獸場!
於是,孤喬就被在實驗室里的小夥伴們一起搬到了鬥獸場,當天就發高燒了,但無人問津。
一個奴隸,死就死了。
孤喬燒了一晚上,同伴們跪在管理員的面前求藥,也被她無情拒絕:
「死就死了,別死在我面前礙眼!」
第二天,還迷迷糊糊的孤喬就被派到了鬥獸場上,和一隻打了藥的發狂野狼搏鬥,中途意外覺醒了天賦才活了下來。
他展現出了自己的價值,才得到了治療的藥物。
可當他終於病好了,才得知和他一起來的同伴全都死在了鬥獸場裡,甚至就連屍骨也被當作那些怪物們的飼料。
只剩他一個人了。
他緊繃的那根弦,斷了,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孤喬就瘋了。
他發瘋地攻擊他見到的任何人,他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卻還是被這裡的人打暈關到了禁閉室,這一關就是一周。
一周後,硯無歸在一個深夜被送了進來。
……
硯無歸隨意繞了一圈,卻找不到所謂的禁閉室在哪裡。
硯無歸站立,在高台上俯視下方巨大得不像人的管理員,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閉著眼睛,低聲呢喃道:
「孤喬。」
下一秒,硯無歸睜開眼睛,已然是來到了禁閉室。
他猜對了。
這裡是孤喬的精神世界,是他記憶里的過去,這裡的一切都是孤喬的精神體想像出來的。
在他眼裡,世界是沒有感情的,因此,硯無歸看到的只有黑白兩色。
在他眼裡,管理員是巨大的,不可匹敵的,因此,管理員有著人類不可能擁有的,猶如小山一般的身軀,以及醜陋到面目可憎的嘴臉。
所以,只要硯無歸想著孤喬,念著他的名字,就能來到孤喬精神體的旁邊。
硯無歸環視一圈。
這裡與其說是禁閉室,不如說是牢房,昏暗狹窄的環境,空氣中飄蕩著血腥味,潮濕的地面坑坑窪窪,擺滿了刑具,刺鼻的霉味讓硯無歸眉頭皺起。
禁閉室中央,是已經不成人形的孤喬。
「讓你跑!還敢不敢跑了!」
鬥獸場的侍衛揮起馬鞭,密密麻麻的鞭子好像雨點一般散落在孤喬的身上。
因為逃跑,孤喬的雙腿已被打斷,像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地,破爛的衣服上布滿了血污。
「裝什麼死?」
士兵一拉旁邊的繩子,連接在孤喬脖子上的繩子就向上吊起,他發出虛弱的咳嗽聲,抬頭的時候,硯無歸看到他眼球缺失了一隻,牙齒也只剩下幾顆,鼻子從山根處就被打斷,膿血從嘴角處緩緩滴落,將前胸染得一片血污。
孤喬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冷蛇的念頭何嘗不是他的念頭?
他想死,他從夥伴死亡的那一刻就想死了,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了任何的留戀,甚至因為自身的弱小,如今竟然不敢反抗一個普通的侍衛。
可這是他的精神體創造的世界,他又怎麼可能會在自己的世界裡死亡呢?
他只好承受著這一切。
侍衛的胳膊高高地揚起,手裡的馬鞭接連揮動,帶著破空聲劈頭蓋臉打在孤喬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鑽心的疼痛就好像在傷口處被灑上了鹽水一般,傳遍了孤喬的全身。
他已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整個禁閉室只有不斷鞭打的聲音以及孤喬虛弱的呻吟聲。
若他墮落於此,那他這輩子都出不去。
「蠢貨。」
忽然響起的中性的聲音讓那侍衛一愣,下一秒,他就被漆黑的魔氣纏繞住,但硯無歸只是控制住了他,並沒有要了他的命。
孤喬虛弱地抬頭,一愣。
與周邊全數都是黑白色的物體不同,孤喬眼中的硯無歸是有顏色的,血色的瞳孔,粉色的衣服,無一不在向孤喬宣告著他的不同。
這個小女孩……是誰?
她為什麼有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