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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將軍睜開了微眯著的眼睛,就看到了不遠處硯無歸昂首看著他,紅瞳在月光之下更加詭異,輕柔的月光將他的身影包裹著,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黑鐮把手端的白骨,分明只是慵懶站在那,身子微微靠著牆,就讓寅將軍感到巨大的危險。
不對勁!很不對勁!
現在這個時間,行者牌應該還沒有出現的啊!這個人哪來的?
也不怪寅將軍認錯,畢竟誰家聖僧牌的人拿著那麼大個黑鐮啊!
難不成這五百年的取經人提前出現了?可太白金星老闆沒說啊!
真是要了虎命。
「你是?」
寅將軍擺擺手,身後狂風停止,那五六十隻妖邪也就乖乖圍繞著寅將軍繞圈圈,他警惕地看著硯無歸,眼神中暗藏著殺意。
第165章 怎麼和你虎爺爺說話呢
「廢話少說,速來找死。」
硯無歸清雋的眉目沒有一絲感情,眼底深邃,他微微側身,勾勒出好看清晰的稜角,語氣是事不關己一般的淡然,偏偏說的是囂張無比的話。
寅將軍氣得額角的青筋都跳了一下,這行者雖強,但現在的行者可不強!
怎麼和你虎爺爺說話呢!
「小的們——」
那句「上」還沒有說完,硯無歸就已經動手了,他敏捷地踏在了陽台欄杆的上面,足尖用力,整個人「彈射」了出去,手持黑鐮,沖向寅將軍。
那些妖邪團團圍住了硯無歸,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硯無歸手腕一轉,一道半弧銀刃在空中出現,那些妖邪就全數化作了黑煙消失在了空中。
寅將軍一怔,沒想到硯無歸有這麼強的本事,當即就慌了。
他第一反應是想跑,畢竟他這些年不是打牌,就是和其他山頭的妖怪們扮成人類去蹦迪,本來實力就不怎麼強,現在更別提了。
為什麼現在會出現這麼強的行者牌啊!
太白老闆也沒說啊!
寅將軍的表情僵硬在了臉上。
但如果不完成任務,他就沒有仙力,不能變成人形去人間享樂。
想到這一點,寅將軍神色一狠,從後背上取下大刀,猛然發力,雙臂掄著那大刀,虎虎生風,直擊硯無歸要害。
就算寅將軍的本領不算高,這一招也足夠將一個凡人的頭蓋骨削開。
硯無歸現在在空中,避無可避,眼看著那大刀就要將硯無歸劈成兩瓣,黑鐮送葬底部的白骨骨鏈被硯無歸操控著飛出,纏繞住了那大刀,寅將軍用力一拽,紋絲不動,硯無歸只輕輕一拽,大刀就被甩飛了出去。
硯無歸穩穩落地。
糟糕,是個高手!
寅將軍雖然心裡有一大堆要吐槽的話,但那黑鐮已經朝他殺來了,根本來不及多說,黑鐮把手很長,寅將軍現在跑也來不及了。
硯無歸手腕一轉,就看到眼前的寅將軍身子一晃,陡然矮了一截,竟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哀嚎道:
「行者饒命!」
硯無歸的黑鐮刀刃剛剛在寅將軍的頭頂上掠過,掠下了一些毛髮,原本威風凜凜的寅將軍就這麼變成了禿子。
硯無歸本來就覺得自己是「行者牌」,因此,他聽到這話,倒是很給面子地沒有立刻殺掉寅將軍。
寅將軍用餘光看了看泛著寒光的刀刃,喉結一動,顫聲說道:
「殺了妖邪就不能殺我了哦。」
硯無歸饒有興趣地嘴角微揚,不言語,冷冰冰的氣氛讓寅將軍更害怕了。
「打個商量,先別殺我行嗎。」
老闆!老闆你快來啊!這次的行者會殺人啊!
虎虎我啊,要一命嗚呼了!
寅將軍欲哭無淚,他接下來的劇本還沒演呢,就卡在這裡。
原本的劇本如下:寅將軍擄走安拾音,隨後黑熊精披著熊山君的馬甲出現,與牛精特處士一起生食人肉,只不過現在天庭嚴懲這種亂吃人的現象,所以只要隨意布置個幻境,讓取經人看到就可以了。
再然後,就是太白金星來救場,取經人度過一難。
但現在,寅將軍求爺爺告奶奶盼著太白金星來救他虎命,哪裡還想著什麼劇本?
這行者就不應該在這裡出現!
如今的行者應該還小啊!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而且……歷代行者用刀槍劍戟棍的都有,還是第一次出現用鐮的。
寅將軍瑟瑟發抖,心裡罵罵咧咧。
而這時,其餘兩位「演員」也來到了此處,正是熊山君與特處士,他們二妖剛想看寅將軍是否準備好了,台詞都要念出來了,就看到寅將軍跪在地上,被一把泛著寒光的黑鐮抵著脖子。
二妖:???
事情好像有點不太對。
特處士剛想喊「熊山君與特處士二位來也」,就被熊山君一把捂住了嘴,險些就說出來了。
熊山君的真實身份是那黑熊精,家裡祖祖輩輩那可都是在觀音菩薩座下做事的,當然比這些小妖見識廣。
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熊山君連忙將特處士拉了回來,卻不料硯無歸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向著那邊看去。
硯無歸明明什麼都沒做,熊山君卻覺得整隻妖都處在一片空曠的田野,正被一隻黑黝黝的槍口瞄準著。
不對勁!
熊山君心中警鈴大作,用身後斗篷將特處士遮住,隨後一陣黑風颳過,二妖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