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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喻言被硯無歸拽著跌跌撞撞來到了暗神殿之中。
初次來到這裡,看著裡面古怪的邪神像,以及讓人不適的氣壓,喻言整個人頭皮發麻,每個細胞都在拒絕進入這裡。
但他力氣太小了,根本拉扯不過硯無歸,就被強行帶到了祂的神像前。
猛地被硯無歸鬆開胳膊,喻言微微皺眉,輕輕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胳膊。
力氣好大……
他心裡嘀咕著,同時也在觀察這裡。
與大部分的邪神像不同,眼前的這位「虛妄邪神」,似乎是少見的人形,只不過面容被黑紗遮掩住,根本看不清面容。
我必須要拜這位邪神嗎……
看著有些古怪。
硯無歸也不催,反正今天這個信徒,他是搶定了,無論喻言願不願意,硯無歸最後都會讓他願意的。
或許是喻言生前一直青燈古佛相伴,身上有一股難掩的淡雅神性,但在家庭變故之後,又為了報仇接近瘋狂。
兩種複雜的氣質雜糅在一起,就像硯無歸一樣。
世間萬物無外乎陰陽之分,有好的就一定會有壞的進行對稱,但喻言就算為了報仇殺了人,心中依舊是向善的,與「邪神」的理念可是不同。
喻言猶豫著,總覺得如果自己真的選擇了這位邪神,會有很多不好的事情發生。
但——
喻言側身看了眼硯無歸,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笑起來人畜無害。
但喻言可不會再被這個笑容給騙了。
如果自己不拜,或許這難得擁有的第二次生命就會這麼短暫結束。
喻言僵硬偏過了頭,無奈鬆了一口氣,剛想要跪下,邪神殿中的一尊邪神像亮光一閃,代表著該位邪神的本體回歸。
「是誰吵吵鬧鬧,找死不成。」
祂的囈語聲一出,還只是凡人的喻言便當即七竅流血,摔倒在了地上,陷入了瘋狂的狀態,皮膚都變得灰白。
這才是正常人聽到邪神囈語的反應,更何況還是距離本體如此近的情況下。
見狀,硯無歸瞳孔睜大,血色雙眸顫動,嘴角的笑容僵在臉上,似在醞釀著冷意。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第一位信徒。
硯無歸邁步上前,從系統背包中取出了殘月果,有些粗暴地塞進了喻言的嘴裡,隨後冷笑一聲,轉身朝著那說話的邪神走去。
的確因為不少人聚集在了暗神殿之外,吵到了那位邪神,祂說完那句話之後,隨意掃了一眼,就看到硯無歸笑眯眯朝著祂走來。
雖然這些神都還不知道「首席大祭司」與「虛妄邪神」就是同一人,但看著那血色雙眸,那位邪神都忍不住渾身顫抖。
……
另一邊,喻言吞下了殘月果,受損的身體仿佛沉浸在海洋之中,皺著眉頭,身體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束縛著。
喻言緩緩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腳底是邪神觸鬚,眼前有一張卡牌。
卡牌?
喻言下意識伸手觸碰卡牌,看清了那卡牌上的圖案。
是殘月,是硯無歸的圖騰。
觸碰到卡牌之後,那殘月亮了一下,發光的字跡顯現。
【閻魑,召——】
「閻魑,是誰……」
喻言還在茫然中,卡牌就幻化成為了一位黑髮男子,神色冰冷。
見喻言渾身是血,閻魑仿佛認命一般,凝出了一顆燈塔水母的圓球,強行餵給了喻言,就消失了。
「卡牌」,這就是硯無歸的神力,擁有卡牌的信徒,可以召喚硯無歸在小世界中的信徒們前來作戰。
喻言身前的卡牌破碎,光亮消失,下一秒,喻言喘著粗氣在暗神殿中醒來。
怎麼回事……我剛剛明明——!
喻言低頭,發現自己身上還有血,卻沒有傷口,也感受不到疼痛。
是這位神救了我?
喻言用手揉了揉眉心,才想起硯無歸,向一側看去,發現硯無歸用紙巾擦著手向他走來,嘴角似乎還有什麼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昏迷的時候,似乎隱隱約約聽到了慘叫聲來著。
喻言不明所以。
「好了,現在沒有什麼能夠打擾你選擇吾主了。」
硯無歸再次笑笑,將「打擾」兩個字念得極重,整個暗神殿的氣溫都一瞬間冷了下來。
喻言打了個哆嗦,也只能無奈跪在了那黑紗邪神像前。
「信仆喻言,願信仰虛妄邪神。」
一語即出,喻言便被黑暗包裹,但卻感受不到痛苦,那黑暗也好像輕柔的黑紗。
他隱隱約約看到了虛妄神殿,在層層黑紗後,模糊的神影坐在神座上。
神沒有說話,但喻言就是感覺,這位神袛似乎偏頭看了看一旁的「大祭司」。
神荼的確無奈看了一眼硯無歸,沒想到硯無歸居然把如此大的權柄交於他。
神荼伸手,在虛空中一點,喻言額前就出現了一點亮光,隨後隱去,被推出了虛妄神殿之外。
『系統』已選擇神明——虛妄邪神。
一瞬間,一股聯繫就猶如無形的絲線,將喻言與那邪神像勾連。
現在神荼動動手,喻言就能心臟爆裂而亡。
同時,喻言也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似乎變強了一些,尤其是身體。
這位邪神……異常地好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