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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玉航忍著劇痛勉強站起來,他一把扯過浴巾圍在自己身上,有衣物蔽體的感覺讓他冷靜了一點。
他知道女人是誰了。
明星的粉絲里有一種行為極端、作風瘋狂的人,他們為滿足自己的私慾喜歡跟蹤、偷窺、偷拍明星的日常,騷擾喜歡的明星,影響藝人及藝人的家人的私生活——這女人是他的「私生粉」!
但是一般情況下這種「私生粉」怎麼會有膽量出現在他面前?
這女人不該進入他休息的屋子裡,哪怕這酒店不是最昂貴的五星酒店……安保措施也足夠嚴密,她怎麼可能進得來?!
「你是怎麼進來的?!」弘玉航厲聲喝問。
其實他不該如此緊張,哪怕沒穿衣服,他也是個男人,對待女人,本身並不太過吃虧,他本人也不是羞澀的性格。
但是眼前這女人有種令人作嘔的瘋狂感,她瞪著眼睛興奮地盯著弘玉航時,讓他覺得不穿衣服是個不好的事情——弘玉航喜歡的是讓別人害怕,而不是他自己害怕!
女人呼哧呼哧喘著氣,她像是沒有聽見弘玉航說話,嘴角高高地勾起,笑容越來越恐怖:「我叫胡思思……我好喜歡你啊,弘玉航,我特別特別特別喜歡你!果然,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值得的……哈哈,你看!都是值得的!」
她伸出手來,把袖子從手腕處捋到腋下,露出的兩條手臂的皮膚上被刀刃切割出一條又一條長而深的傷痕,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在滲血。
血痂凝固在皮膚表面,交叉並列的傷痕布滿了手臂,乍一看觸目驚心。
——媽的,瘋子!這個瘋女人!
弘玉航心都涼了,這女人在說什麼?為了他自殘?怪不得她皮膚慘白……原來是失血過多……弘玉航放緩了口氣,想要穩住她。
「你怎麼受了這麼多傷?很痛吧?作為你喜歡的人,我不希望看見你這樣對待自己,我會心疼的。我們出去吧,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好不好?」
「沒關係,沒關係,這是必須的呀,不這樣我見不到你的,這裡真的好難進來……」胡思思撒嬌般噘著嘴,她撲過去把弘玉航緊緊地抱著,臉頰貼著男人結實溫熱的胸膛,高興得雙手發抖,「這些都是必要的!沒關係哦!」
「好,好,我也很高興見到你……我們出去吧?」弘玉航勉強笑著。
胡思思太主動,太積極,讓弘玉航本能的厭惡。
兩人親密地挽在一起走出了浴室,弘玉航半哄半騙地穩住了胡思思,他借著拿急救箱的藉口偷偷給前台打電話……然而拿起手機一看,沒信號?
「沒用的哦,我想要的是我們的兩人世界,所以不會有人來妨礙我們的。」
帶著笑意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弘玉航渾身一抖,猛地轉過頭,胡思思正微笑著看向他,她的手裡拿著一個巨大的打開的行李箱,裡面空空如也。
一陣不詳感抓住了他的心,弘玉航色厲內荏道:「你想做什麼?!」
「把我的小航放在箱子裡帶回家呀,這樣我們就能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了……呵呵,呵呵呵,可能有點難受,不過把手腳弄脫臼就能塞進去了,別擔心,到家了我會給你接好的……」
弘玉航感到難以置信,他愣了一下,看著胡思思朝他撲過來,惡從心頭起。
他剛開始被胡思思弄了個措手不及,才害怕了一會兒,但他現在終於想起來了——他是個男人,面對一個沒有武器的瘋女人,為什麼要害怕?
弘玉航抬腿猛踹中了胡思思的胸口,將她整個人踹倒在地!
「啊!哈……呼呼……好痛,哈…呼……」胡思思蜷曲成一團,哆嗦個不停。
這段日子的艱辛仿佛隨著毫不留情的踢踹發泄出了一部分,弘玉航喘著氣,一種力量支配著他走到胡思思面前,抓住了她的頭髮,把她的臉砸向地面。
「婊.子!賤.人!只配挨.操的母.狗!你憑什麼分手?!我上過你幾次了,你個爛.鞋,去死!得意什麼?為什麼不聽話!!」
弘玉航辱罵著胡思思,仿佛辱罵著劉大小姐,毆打的暴力讓他醺醺然,快樂涌了上來,他越打越狠,越打越興奮。
直到他肋下陡然一冷,一陣鑽心的劇痛傳來,他一愣,低頭看去,肋下多了一把鋒利的小刀,鮮紅正從傷口處滲開。
弘玉航臉上血色盡褪,他終於從施加暴力的興奮與喜悅中甦醒,意識到可能會死,一股強烈的恐懼陡然讓他捂著傷口驚恐地慘叫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怎麼能不乖呢?」
挨了一陣打的胡思思鼻青臉腫地爬起來。
她看上去並不生氣,而是從懷裡拽出一個掛墜,那掛墜是個拇指大小的木雕彌勒佛,佛祖眉眼彎彎的笑著,深紅色的木雕仿佛被浸泡過鮮血,殘留著乾涸的血漬。
胡思思從他懷裡拔出了刀刃,將小刀狠狠割在自己手臂上,留下一道鮮血淋漓的新傷,傷口流出的血液大部分都憑空消失了,不知是否是錯覺,彌勒佛更加鮮紅,笑容更甚。
弘玉航突然沒了力氣,他像條死狗癱軟在地,一動不能動,連舌頭都無法再喊出慘叫。
胡思思慢吞吞地走向他,彌勒佛吸走了他肋下的鮮血。
弘玉航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四肢被擰脫臼,扭曲地合攏著,看著自己被胡思思塞入巨大的行李箱內,看著行李箱的拉鏈一點點拉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