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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聽到頭頂有撲棱翅膀的聲音,敏感至極地抬起槍口試探著射出一槍,但並未有任何痛呼或嘶鳴傳來。
扇動帶羽雙翅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金髮隊長頭皮發麻,本能朝下一撲,撕裂空氣的銳響擦過他的後背,緊跟著是一陣如同刀割般的風,皮膚都被切割出細長而外翻的傷口。
為什麼風會變成刀刃?為什麼皮膚會被割破?為什麼那隻大鳥非追趕他們不可?為什麼……
無法理解,不能想像。
黑暗中,金髮隊長的手背鮮血直流,他的神經緊繃到近乎斷裂。
這一瞬間,他陡然明白了狼人不肯追出來的原因——難道頭頂那未知的大鳥是更危險的存在?
炸彈與子彈已經被消耗殆盡,兩個人被空中的大鳥驅趕著跌跌撞撞前進。
突然,金髮隊長腳下一空,短促的喊叫一聲就摔了下去,跌進一個黑黢黢的地下空洞,他翻滾撞擊得骨頭生疼,從地上爬起來時,周圍一切伸手不見五指,唯有頭頂跌破的洞口灑下月亮隱隱約約的柔和輝光。
緊跟著,噗通一聲,有個人同樣踩破地面摔了下來,狠狠跌倒在金髮隊長身前,像一隻摔碎的泥鰍般艱難扭動掙扎片刻,才勉強爬起來。
稀疏的月光下,金髮隊長看清了他布滿血污的臉——是先前那個出聲指責他的弗蘭斯青年。
此時此刻,他原本冷峻而總帶譏笑的面孔上展露出絕望與痛苦的神色,一條腿摔斷了,腹部滿是血,後背的衣服撕破,抓出了幾道血肉模糊的痕跡,如果從這痕跡逆推,想必能勾勒出抓傷他的大鳥必定擁有小山般龐大不可匹敵的身形。
冷漠青年痛苦的呻.吟著,凝視金髮隊長的目光卻帶有森冷的寒意,似乎意識到自己已經很難拖著斷腿離開魔法世界,他血染的手舉起槍,虛弱地瞄準了金髮隊長。
「你身上穿著的防彈衣……和我們不是一個類型的……阿美利肯新出的品類?為什麼不給其他人也裝備?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你的名字?你到底是誰?……算了,已經沒所謂了。反正無論你是誰,今天都得死在這裡。」
青年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砰!
第185章 薩維托斯冒險之旅[12]
(劇目五:死裡逃生。)
藍星, 超凡探查部。
氣氛森冷的審訊室內,慘白的燈光照射下來,將人臉映照得毫無血色。一張合金長桌橫陳於屋子中,桌子的兩側各坐一人。
左側寬大柔軟的椅子上, 坐著身穿制服, 手中翻動紙質資料,表情肅穆威嚴的審訊官;右側扣押嫌煩的冰冷鐵椅子上, 坐著表情平靜, 金髮碧眼, 穿著布滿污血灰塵戰鬥服飾的男性。
「唐納德·艾伯特,二十九歲, 父親是將軍兼國防部部長,母親是地檢律師, 有一個上高中的妹妹,大學畢業於軍事學院,目前是士官級別, 曾經在阿富汗戰場上立功, 被授予反恐先鋒榮譽勳章……」
審訊官用毫無起伏的聲調當著金髮男人的面念誦紙張上的內容。
「半個月前你加入探索小隊擔任隊長職務, 兩天前與上級失聯,直到昨天下午三點十二分從時空門中走出,聲明探索小隊十人只生還你一人。我上述闡述的這些情況,你確認無誤嗎?」
「我確認。」金髮男性雙手交叉在胸前, 用疲憊而堅定的聲音回答,蔚藍眼眸中蘊藏一絲沉痛。他雖然沒有被鋼鐵椅子扶手上的鎖鏈鉗住手腕,但依舊顯得垮塌而缺乏活力。
「針對弗蘭斯有關『故意殺害隊友、破壞重要物品』的指控, 你有什麼可辯駁的嗎?」審判官繼續詢問。
金髮隊長唐納德沉默片刻, 雙手抬起疲憊不堪地抹了把臉, 他長出一口氣:「因為遭遇了特殊事故,在撤退途中沒法保護魔法攝像機,這點我的確無法反駁……但我沒有故意殺害隊友。他們在一次次意外中喪生——作為隊長沒法保全下屬,我心裡也很不好受。」
審訊官不置可否,繼續詢問重複性的問題。唐納德表情麻木地一遍遍回答,顯而易見,他已經被那些瑣碎突兀的詢問搞得有點精神衰弱了,但很配合,回答途中也沒有展露出任何攻擊傾向。
審訊室外側,單向玻璃後的觀察室內,幾個衣著得體的人正在低聲交談。其中鬢角帶有銀絲的中年男性正是艾伯特將軍,他凝視著姿態疲乏的唐納德,詢問頭頂微禿的丹尼爾道:「我的兒子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超凡探查部部長丹尼爾笑呵呵的安撫這位愛子心切又位高權重的將軍:「弗蘭斯那邊正在嚴正抗議,恐怕小艾伯特先生還得再待幾天,不過您放心,阿美利肯向來講究證據,您的兒子沒有任何犯罪記錄,又帶回來了被毒液侵蝕的血肉組織以及超凡地圖算作補償,一般情況下過個程序就行。」
「那太好了,我的太太今年好不容易閒下來,她一直期待我們一家四口度過一個完美的聖誕節,希望在那之前我能得到您的好消息,作為回報,我們一定會給您預備好聖誕節禮物。」艾伯特將軍意有所指的微笑。
他們簡單交談之後,丹尼爾笑著送艾伯特將軍離開,等他一個人站在觀察室內凝視著審訊室中眼眸低垂的唐納德時,心裡卻隱隱有種微妙的不安。這位小艾伯特先生實在擁有過於優渥的家室,他沒資格強行留住太久,現在看來唐納德一切正常……<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