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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對此一無所知。
咕嘟。多弗神色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從口袋中抽出一張摺疊過兩次的條紋方巾,擦拭著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布滿汗水的臉頰,又喝了一口瓷杯中熱騰騰的茶飲。
他有些後悔搶奪了這個工作幹了。
多弗年紀大了,在弗蘭斯有了家庭,妻子溫柔賢惠,女兒剛剛上高中,他其實已經算是一個事業有成家庭美滿的成年男人。
但是,他是一個間諜,並非是真正的弗蘭斯人,現在的一切也在他看來如同泡影。
他本打算在這次任務完成之後,就申請暫時性的放假,帶著妻女出國旅遊,放鬆放鬆,但是如果他知道這次任務是如此詭異可怕,令人難以形容,他絕對不會接受的。
事實已經註定,弗蘭斯壓下心中日漸澎湃的恐慌之情,冷靜下來。
既然阿美利肯關注了這件事,甚至動用了自己,那麼換個方式思索,是否說明阿美利肯已經知道了那些超凡的情況?
現在他的工作,正是為阿美利肯更多的了解它們。
或許他不用太過擔心,阿美利肯已經有了針對那些恐怖不科學玩意的力量……
筆尖再次放置在書頁上,多弗繼續寫道:
「……在多次觀察和推斷之後,他們無法交涉。而那些搶奪珍貴文物(有些被搶走的並非是珍貴的文物,而是沒有太多價值的東西,這讓我們目前無法想清楚這是為什麼)擁有著神秘力量的存在,一次比一次更多。」
「而他們中,「神秘女士」、「絕望女士」讓人感到眼熟,我們有一個猜測——」
「「神秘女士」或許與最開始被盜走的「蒙娜麗莎的微笑」有一定關聯;「絕望女士」或許與「雨中女郎」有一定關聯;以此類推,其他的竊賊也許與那些失去的收藏品們同樣有所關聯,但目前為止,我們暫時能鎖定的,了解明晰其能力相似度的,只有這兩幅畫。」
「在蒙娜麗莎的微笑失竊之後,「神秘女士」就出現了,她本身魔性的魅力,也讓人感到神秘,而神秘則是繪畫蒙娜麗莎的微笑給人的第一感覺。至於「雨中女郎」,多年前弗蘭斯傳遍了它的古怪和詭異,這幅畫仿佛注視著買下畫的人,帶來詛咒的事跡廣為人知。這或許是一定的輿論營銷,但「絕望女士」對士兵們施加的力量,證實了與「雨中女郎」傳聞的相似性。」
「甚至於,有人猜測,那些文物是否被用某種無法預知和實現的方式變化為了搶奪文物的竊賊?而那些竊賊,是否本身便是我們想要尋找的珍貴文物?但是,我們也不能否認或許這是背後的存在想要我們得知,引導我們達成的結論……」
多弗突然感到自己的手指有些打滑,筆觸似乎也變得奇怪,仿佛無法控制。
他起先以為只是自己寫字太多有些手酸了,卻沒料到筆尖卻自己在他的掌下動了起來,在「結論」二字之後,逕自一筆一划地勾勒出字母,而那字跡,赫然屬於自己——「W」。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一瞬間,多弗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第一個反映就是把筆丟出去,但是手指如同黏在了筆桿子上一般,他無論如何都丟不開。
在多弗驚恐的視線中,他又「寫」下了一個字母——「E」、接著是「L」,最後形成了一個單詞,「歡迎」。
「該死的,該死!是什麼?絕望女士,是你嗎?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做!我不得已的!不要來找我!」
多弗驚恐的嘶喊起來,然而一切都無濟於事,筆抓著他,逼迫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寫著——
——「歡迎前往【奇妙收藏館】閱覽,親愛的顧客,於10月12日早晨9點說出三遍【我來參觀奇妙收藏館】,即可進入參觀!館主攜員工表達誠摯而熱情的邀請,感謝您的參與!」
在最後一個單詞寫完之後,多弗立刻丟掉了筆,鋼筆跌落在紋理細膩的木地板上,留下一道污漬般的墨痕。
多弗哆哆嗦嗦,戰戰兢兢,他想站起來,但卻發現自己酸軟的雙腿完全無法支撐身軀,他汗水如瀑布般在後背肆無忌憚的流淌,這一次,他卻連拿起方巾擦一擦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這是……是警告?威脅?恐嚇?還是……還是死亡的、邀請函……?」
與此同時,弗蘭斯各地,深夜同一時間內。
那些高高在上,目睹過被盜竊的文物,並且知道其中留下了「奇妙收藏館」印記的人;
那些曾經被盜竊過寶物,了解竊賊留下了字跡,現在為止還在咬牙切齒的人;
那些參與過試探、交涉,甚至攻擊,對於案件的隱晦了解,簽訂過隱秘契約的人……
他們全部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受到了「邀請」。
阿諾特的藥瓶忽然咕嚕嚕滾倒在地,其中的藥片震裂粉碎,藥粉如同被無形之手撥弄,組合成為一個個單詞:「歡迎前往【奇妙收藏館】……」
弗蘭斯王子正在看電視劇,忽然這個肥皂劇里的所有角色轉過頭緊盯著屏幕,不再嬉笑怒罵,而是一個接一個的,口中說出了連接的單詞:「歡迎」、「前往」、「【奇妙收藏館】」……
曾經攻擊了「絕望女士」,其他同袍全部慘死,現在只剩下自己苦苦掙扎的士兵,沉默的目光忽然望向旁邊的牆面。牆皮一片片剝落,有規律的顯露出一筆一划的字樣:「歡迎前往【奇妙收藏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