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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擦擦額上冒出來的汗水,解釋道
「這一次是長公主府上送來的。」
聽到長公主府四個字,陸夜微微抬起來,一不留神讓小白貓掙脫出來,跳下桌子一溜煙跑了,好像對他避之不及。
陸夜有些無奈,長安接著道
「長公主傳話說,若是大人不去,她就親自過府來請。」
陸夜微怔,這不是明晃晃的耍賴嗎。
只能不情不願接下來。
他暫時還沒有成親的打算,最近幾年外頭送過來的女子他也一概不理會,對於這些明顯抱著心思接近自己的女子,他無法生出一絲一毫的好感。
如今長公主盛情相邀,一定要他去府上參加這勞什子宴會,既然無法推脫,也只好當走個過場,完成任務罷了。
長安見陸夜鬆口,連忙出去回了長公主府的話。
如此人員全部定下,公主府一乾女官女使僕從都忙起來,從場地布置到甜品菜品研製,樣樣都盡心盡力。
三四日之後,一個難得的暖陽好天氣,各府馬車絡繹不絕行至長公主府邸外,熱鬧非凡的百花宴正式拉開帷幕。
林黛玉坐在林府的馬車上,從紗窗往外瞧了一瞧,其街市之繁華,人煙之阜盛,與江南確實大有不同。
這是她做人後第一次看這京城滿街繁華,和當初做貓兒跟著陸大人出門時候的心境又不一樣,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油然生出兩分不清不楚的想念。
行了半日,忽見街北蹲著兩個大石獅子,三間獸頭大門,正門之上有一匾,匾上大書"陸府"兩個大字,心裡越發如鼓錘,不知不覺想起日日進出這府衙的那張年輕清冷俊秀的臉。
門前突然貫出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林黛玉隔著馬車紗簾看不清楚,但心裡已經知道,那身影就是陸夜。
林黛玉心臟跳得飛快,想起做貓時候和陸大人朝夕相處的一幕幕,不由得紅了耳朵尖尖,飛快移開了眼睛。
碧紋一面替她攏了碎發,一面笑著道
「第一次在京城參加這樣大的宴會,姑娘可是緊張了?」
馬車從陸府門前駛過,陸夜懷裡不安分的小貓兒似乎察覺什麼熟悉味道,猛然朝著馬車行駛過的方向掙扎,陸夜一邊安撫它讓它安分些,一面抬起眼看了剛剛過去的馬車車尾,木紋標出了一個林字。
林府?御史大夫林如海?
陸夜未深想,自抱著貓兒,往長公主府邸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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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到的時候,人來得還不算多,有人引著她穿廊過巷,先去給長公主行了禮,又指引了席位,再照舊帶到外頭,只說不必拘禮,跟著一起先看看花。
院子裡已經三三兩兩站著幾位年輕姑娘,看上去是原本就在京中的,各自都是舊相識,聊起天來也熟絡得很。
林黛玉一個也不認識,只覺得個個穿戴不俗,行為舉止不凡,應該都是些大戶人家出來的好女兒。
院中幾個見來了新人,也齊刷刷向著林黛玉的方向看過去,其中一個悄悄對著對面的手帕交道
「京城何時來了這樣一個神仙一樣的人物。」
另一個朝著林黛玉的方向再看了看,湊到她耳邊回道
「應該是此前江南回來那一批的官員裡頭誰家的姑娘。」
江南水土養人,林黛玉膚色更是晶瑩如玉,原本精巧的五官越髮帶了優勢,哪怕在這一屋子精心打扮的貴女中間也突出得毫無壓力。
她自倚在一盆開得正好的牡丹旁邊,名花美人,越發襯得如畫一樣美好。
迎春探春幾個來的時候,正見著這樣一幅美人圖,驚艷之餘,看見黛玉身邊原先見過一次的王嬤嬤,知道這就是林家妹妹了,連忙上來見了禮。
探春笑著拉了迎春過來,
「快看吧,這就是你之前口口聲聲想見見是如何人物的林家妹妹,果然沒叫人失望吧。」
迎春也道
「怨不得祖母從林府回來,見了我們都夸姑娘好。」
幾個人年紀相仿,熟識起來也快,不一會兒已經手拉手親親熱熱聊做一團了。
林黛玉問起還有一個妹妹,才知道惜春染了風寒,錯失了這次出門的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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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賞花的女眷漸漸聚集起來,林黛玉偶然聽見其中兩個人交談,說著什麼陸大人。
陸大人?
她頓時心提到嗓子眼,想起這次宴會邀請的不僅有女眷,還有男眷,陸大人必然也在裡頭。
林黛玉下意識想躲,於是悄悄退到了廊中不甚醒目的位置去。
沒一會兒,隨著雜亂人聲,年輕男子們也開始往院子裡來準備落座了。
陸夜懷裡抱著焦躁不安的小白貓,一邊應付著身邊攀談的人,一邊目不斜視,往裡走去。
就在他要繞過院子裡一眾年輕女眷,要往裡進去的時候,懷裡的小白貓掙脫出來,噠噠兩聲,跳到了地上。
它歡快地邁著輕靈的腳步,在人群里走走停停,開始尋找自己喜歡的那股,極其熟悉又令它感受到來自靈魂的舒服的味道。
陸夜停下腳步,順著貓兒的方向一路直看過來。
林黛玉心裡一顫,掌心開始冒汗,心裡卻漸漸冷靜下來。
陸大人又不認識她,遠遠看一眼又如何呢?
只要不靠得太近,不深入交談,自然露不出什麼馬腳,也沒什麼好緊張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