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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笙帶著哥哥們收拾稻草。
雖然買了被子和褥子,但他們沒有床,還是要在地上睡。
之前放大話拋棄草垛子,實際上天氣嚴寒,一層被子根本扛不住,必需要一層稻草做底墊。
好在幾個哥哥都沒有怨言,耐心地鋪平稻草,再把褥子挨著展開,上面放上一條條的被子。
有大通鋪那味兒了。
姜笙高興地爬到中間,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在被子裡,內心是又滿足又興奮。
她還是頭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被褥呢。
聞一口新被子的專屬味道,讓人忍不住沉醉。
晚上。
姜笙看著新買的雞鴨肉,在幾個哥哥的力勸之下,最終沒有對它們動手。
飢腸轆轆的她把目光放在兩包糕點上,幾番猶豫,也按捺住了。
鄭如謙在旁邊吃吃地笑,「小姜笙,你吃兩口,吃兩口沒人怪你的。」
可姜笙頭一扭,直接埋進鬆軟的被褥。
「不,我要等大哥回來。」
好東西,總是要全家一起分享的。
夜色深邃,許默頂著寒露回到家中。
看見滿地食材,他眉眼彎彎,放下紙筆就開始收拾。
雞很新鮮,紅燒有些浪費,不如煲一鍋雞湯,什麼都不用放,加點鹽就很美味。
掀開鍋蓋的一剎那,鮮香飄出十里。
幾個孩子全都圍了過來。
破廟沒有桌子,他們就圍著灶台吃飯,鍋底的餘溫還能驅趕嚴寒。
已經涼了的糕點,搭上熱乎乎的雞湯。
這一餐,是他們相聚以來,吃過最美味的飯。
這一晚,也是最溫暖的夜。
他們躺在鬆軟的褥子上,蓋著嶄新的棉被,並排躺在破廟的空地上,你一言我一語胡亂講著話。
漸漸地,姜笙先閉上眼,其他人也逐漸睏倦。
外面大風呼呼地刮,河面的冰從邊緣逐漸往中間伸展,晶瑩剔透的霜花在草叢裡蔓延,行走在室外的人都忍不住裹緊衣物。
只有破廟裡,一如既往地溫暖。
油花燃到盡頭,「滋啦」一聲湮滅,世界靜悄了。
第34章 有人搞破壞
姜笙這幾天很是快活。
雖然大手大腳地花了一波,但對於二十八兩巨款來說,只是皮肉傷。
她買回來的那些雞鴨肉,更是在大哥許默的巧手之下,變成一鍋鍋美味,著實吃過了癮。
如果不是心疼錢,姜笙甚至想每天吃一隻雞。
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現在天冷,什麼生意都不好做,有些人家甚至全部貓起了冬。
少數勤奮的,比如鄭如謙,冒著冷風也要出去收菜。
可已經三天了,他一棵菜都沒收到。
今天又是空手而歸。
姜笙捧著一碗熱水,迎接滿身寒霜的二哥,「是不是天冷大家都沒菜吃,就更沒法賣你了。」
鄭如謙接過一飲而盡,「不可能,雖然茄子豆角沒了,但白菜蘿蔔可不缺,前幾天還能收到,怎麼突然就什麼都沒了。」
不是一家沒有,是家家戶戶都沒有。
就跟約好了似的。
鄭如謙有些嘀咕。
一旁的長宴抬起頭,「二哥不妨說說,是從哪天開始收不到菜的。」
鄭如謙苦思冥想,「從……賣虎皮的第二天。」
姜笙一個咯噔。
第二天沒什麼奇怪的,是賣虎皮那天,他們得罪了一個衙役。
雖然當時衙役被江家大公子擊退,但不代表他不記仇。
悠然居得罪不起,他就只能挑軟柿子捏。
姜笙兄妹,就是這軟柿子。
鄭如謙也想到這一茬,遲疑著開口,「不會吧……我跟鄉親們收了那麼久的菜,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做……」
會不會,一試便知。
姜笙找了個相熟的乞丐,挑一身哥哥們乾淨的外套給他,再塞給他兩文錢,叫他去村里收點白菜。
沒多大會,小乞兒抱著兩顆白菜回到破廟。
鄭如謙僵住了。
他沒想到,這幾個月嬸子大娘喊地那麼親熱,到頭來抵不過別人兩句話。
明明有菜卻不賣給他,十天之後,他拿什麼送給悠然居?
好好的賺錢生意,就這麼被破壞了嗎?
鄭如謙不甘心。
姜笙安慰他,「二哥別難過,我們可以去做別的生意,我們還能獵老虎呢,獵老虎賺的可多了。」
「是挺多的,但是多少天才能遇到一個老虎,若是遇不到,我們豈不是要被餓死?」鄭如謙抱著頭,「況且這生意,本來好好地啊。」
給悠然居送菜,不僅是一樁賺錢的生意,更是鄭如謙對自己的證明。
證明他也是能賺錢的,是有能力的,不是需要別人贍養的廢物。
可現在,這份證明被別人輕飄飄地打破了。
整個村子的人都背叛了鄭如謙,這讓他難過的同時,也不知該如何面對村里人。
姜笙長嘆了口氣。
她理解二哥,但她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只能陪著二哥難過。
一時間,整個破廟裡都是唉聲嘆氣。
穿上乾淨衣裳的小乞兒不理解了,嚷嚷道,「姜笙,你們難過啥嘞,是要不著飯了嗎?這裡要不著,就不能去別的地方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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