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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租房價格也讓他們震驚不已。
許默是舉人,會試之前理應進國子監學習,那麼房子最好在國子監四周選擇。
鄭如謙看上了個二進的小院, 小心翼翼地詢價,「這套院子什麼價格?」
牙人懶洋洋地剔著指甲縫,「一百兩。」
鄭如謙大驚失色。
想想在斜陽縣,同樣大小的院子只要十兩,當時他還嫌棄貴來著。
後來在安水郡,那麼大的簪花小院,二十五年也能租下一年。
怎麼在豐京,二進小院就得百兩銀才能租下呢。
鄭如謙不解,更多的是憤怒,還有種濃郁的無力感。
離開安水郡時爆棚的自信心在這一刻逐漸泄氣,他想起自己視為巨款的兩千兩銀,扔在豐京也許連個水漂都打不起來。
「怎麼,嫌貴?」牙人突然嗤笑,臉上帶著居高臨下的漠然,「一看就是小地方來的鄉巴佬,從頭到腳透著窮酸,真以為豐京跟你們小地方一樣?這可是京都,是天子腳下,沒錢就跟乞丐一起住破廟,別耽誤我時間。」
說完,一巴掌將鄭如謙推倒在地,跨過他胸口離去。
第177章 落腳租房
饒是鄭如謙做慣了生意,自以為見過大風大浪,被推倒的這一刻也有些懵。
豐京是地靈人傑,是天子腳下,但大家同樣長著兩條胳膊兩條腿,兩隻眼睛一張嘴,憑什麼這樣欺負人。
如果火是實質的,鄭如謙勢必從頭燃燒到腳。
但比他更憤怒的,是身後的弟弟與妹妹。
「你為什麼推人!」姜笙氣壞了,恨不得衝上去咬牙人兩口,「貴怎麼了,你們敢要價格,我們就有資格嫌貴!」
溫知允攥著袖中瓶瓶罐罐,心中有些許惶恐,但很快堅定了保護二哥的心。
長宴眯起眼睛,遮掩瞳仁中的譏諷,這些土生土長的豐京人,優越感是一如既往地重。
只有許默還算鎮定,他一手抱住張牙舞爪地姜笙,一手攔住兩個蠢蠢欲動的弟弟,隨後給了鄭如謙一個鼓勵的眼神,「老二,起來!」
他們雖然無父無母,沒有參天背景,沒有卓然財力,亦沒有通天手段,但他們從無到有經歷太多艱辛,見過太多風浪。
區區驕傲的豐京人,有什麼可怕的。
被許默感染,鄭如謙也逐漸平靜下來,他矯健地從地上爬起來,拍拍手,嗤笑出聲,「不過就是個牙人,竟高傲至此,我能花百兩銀租一套房,你一年能賺百兩銀嗎?」
還沒走遠的牙人腳步凝滯。
「本公子不是租不起百兩銀的房子,只是不租你的房子。」鄭如謙冷笑,「真以為整個豐京就你這一個牙人不成?」
說完,他一手領起一個弟弟,率先離開。
許默牽著姜笙,緊隨其後。
無論牙人怎麼氣憤地嘲諷,怎麼拐著彎地罵他們外地人,鄉巴佬,他們都不曾回過頭。
豐京是大渝王朝的京都,是整個國家的核心,會試時有四面八方的學子湧來,務工時也有數不清的遠方人。
他們勤勤懇懇,他們不是土著,但他們占據了豐京的半壁江山,逐漸將土著的權利壓縮。
豐京土著越討厭外地人,說明豐京的外地人越多。
也只有外地人,才不會歧視外地人。
經過鄭如謙一通分析,又厚著臉皮詢問幾番,終於找到了新的牙行。
據說這家牙行的老闆不僅是外地人,還是中原區域的老鄉。
鄭如謙故意操著一口安水話,上前詢問,「國子監附近可有二進的小院子?」
牙人抬起頭,有些驚訝,但卻沒有任何鄙夷,「公子最高能接受多少兩?有無房屋年限要求?布置要求?」
「能住就行。」鄭如謙想了想,「不能高於百兩。」
牙人翻了翻手頭的房屋記錄,找出來三個符合標準的,「我帶公子去看看。」
國子監地勢好,靠近豐京最繁華的地段,同樣房子的價格必然居高不下。
反過來,稍微便宜點的,肯定就遠了些。
牙人給的三套房,第一套就是格外偏遠,房子整體很好,六十兩的價格也不算貴,奈何從房門口到國子監,趕著馬車也得一個時辰才能到,抵得上十里鎮到斜陽縣的距離了。
第二套就近多了,趕車只需要半盞茶時間,就是房子小了些,只有兩間,根本不夠兄弟幾個住就罷了,還要百兩銀子之高。
第三套巧了,竟然是鄭如謙之前相中的,那套二進小院。
他一邊假裝新奇地瀏覽院子,一邊試探道,「這院子是誰家的呀,只交給你們牙行往外租嗎?」
牙人搖搖頭,「當然不可能只交給一家牙行,院子的主人家是保密的,但豐京的牙行都可以往外租這套院,就看誰先成交了。」
鄭如謙點了點頭,內心已有了決斷。
牙人卻在此時又湊了過來,小聲道,「不過我可以透露給你點,這套院子是江家的資產,我也不怕你越過我直接找主家,江家這種存在可不是你我能夠觸碰到的。」
說完,還敬畏地往東看了看。
大渝王朝,東為尊,西稍次。
比如安水郡,富貴人家通常住在城東,普通百姓才會住在城西。
江家能住在豐京的城東,足以證明家族實力與地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