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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京世家錯綜複雜,謀財害命跟貪贓枉法比比皆是,屢見不鮮。
祝長煜知道自己的身世普通,永遠籠絡不到頂級世家。
但沒關係,他會救身世悲慘的普通人,撈起陰溝里的老鼠,大家彼此作伴,同心協力,早晚掀翻這個骯髒的城。
守城軍人數算不得多,也有三五千。
皇城裡禁衛攏共千餘人,即使加上大內侍衛,也遠不是守城軍的對手。
駐紮在附近城池的軍隊倒是有五萬,可惜路程遙遠,需要三個時辰才能抵達。
三個時辰啊,什麼都結束了。
祝長煜看了眼日頭,雖然惋惜文武百官都散場了,但依然能夠重新冊太子。
又或者根本不用冊封,只要皇帝的其他兒子都死完了,皇權就只能落在他手上。
「大統領你有句話說對了。」祝長煜瞥向剛剛趕到的長宴,「不甘確實沒什麼用,狠心才能如願以償。」
數十個禁衛軍只不過是最淺顯的手段,數千守城軍才是真正的底牌。
連束手就擒都是做戲,在出宮的瞬間掙脫束縛,營救上馬。
奉天殿裡熱鬧那麼久都沒有出現的方遠,原來是在做最後的準備。
哪怕是禁衛軍統領都嘆為觀止,覺得即使沒有嫡皇子,大皇子母子也鬥不過這位二皇子。
想要掌控權勢,想要坐上那個位置,文官只為服眾,武將才是關鍵。
打出天下的始皇帝,身邊都有幾個戰神存在,都有無往不利的兵卒。
而今,祝長煜帶著三千守城兵,直至皇城。
「大統領要是不想滿城鮮血,就快快束手就擒。」他眉眼愈發冷郁,再多的不忍都逼回瞳仁,「五皇弟,你我終究只能活一個。」
慈不掌兵,義不經商。
人不狠,站不穩。
謀逆的人會死,謀逆成功之後正統會死。
當為權利爭奪開來的時刻,他們之間就註定不死不休了。
禁衛軍們紛紛轉過身,與守城軍,祝長煜,方遠的眼神,還有漫天飛舞的陽光,一起落在長宴身上。
是戰還是降,是拖著大家一起死,還是隻身勇敢赴死,都在這位太子殿下的決策中。
人群中的姜笙濕潤了掌心,溫知允收起笑容,鄭如謙齜牙咧嘴。
只有許默跟長宴對視一眼後,遙望城門的方向。
那裡,波瀾陣陣,塵土飛揚,策馬奔騰。
誰要畏懼誰,誰又要投降。
長宴裂開嘴角,說不上是痛心還是暢快,「二皇兄,現在輪到你做選擇了。」
第494章 故人歸來
烈馬疾馳,民眾退讓。
蟄伏在城外足足三日的將士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皇城門口。
為首的英姿幹練,纖瘦有力,不是連年擢升的方小將軍方恆又是誰。
緊隨其後的是六個同樣颯爽的身影,以及千餘策馬奔騰的同袍將士。
當人群躍入眼帘,方恆高舉手臂,同時輕勒馬韁。
身下的紅鬃馬兒立即嘶鳴一聲,慣性作用下高抬起前蹄,又輕巧落回原地。
他身後的隊伍更是整齊劃一地停下,抬起血性十足的眼眸,深深望來。
威壓,血氣,鋪天蓋地。
原本對峙在城門口的人幾乎都開始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姜笙和鄭如謙同時咧開嘴角,淚眼汪汪地叫了聲,「三哥(三弟)。」
不怕了,不怕了。
他們家打架最厲害的那個回來了。
方恆的眼眶也有些濕潤,咧著嘴角拱手,「見過太子殿下,見過許大人。」
一別經年,眾人褪去稚嫩模樣,也在各自領域成長蓬勃。
再相見,已是別樣身份。
「見過方小將軍。」許默含著笑意拱手。
好好的奪嫡之戰,讓這兄妹幾個演成了久別重逢。
眼看著鄭如謙就要不服氣地插嘴,讓重逢沒完沒了下去,長宴趕緊咳嗽兩聲,打斷道,「現在還是讓二皇兄選擇吧。」
是戰,或者降?
剛才還是一千禁衛軍對上五千守城軍。
前者選自各大世家,厲害的是真有點本事,不厲害的也就是個花拳繡腿。
後者選自普通百姓,整體水平較為均衡,但沒有恆卓優異者。
雙方真要打起來,禁衛軍可以靠著優良的配裝抵抗上一陣,但人的體力是有限的,五千守城軍用起車輪戰,神仙也受不住。
如此論起,長宴的勝算不高。
直到方恆帶來一千良將,局面瞬息被扭轉。
上過戰場見過血,殺過敵人斬過頭顱,他們的身上帶著的不叫血性,確切來說叫殺氣。
對上鮮少經歷殺戮的禁衛軍跟守城軍,近乎碾壓。
「一千禁衛軍,一千邊疆軍。」長宴的聲音是那麼篤定從容,「不知道對上二皇兄這五千守城軍,可有勝算?」
豈止是有,簡直必贏。
方恆能帶著人過來,說明城外駐紮的軍隊已經收到消息,逼近豐京。
五千守城軍就算勉強抗住禁衛軍跟邊疆軍,圍攏來的三萬軍隊也足以將他們徹底殲滅。
戰沒有機會,降也不甘心。
祝長煜扭過頭,看向自己的智囊方遠。
卻不料對方雙眸深邃,只是盯著英武幹練的方恆。
兩個同樣姓方的小公子,自小一起學武,一起念書,互相陪伴著長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