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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此,鄭如謙精神十分緊繃,得空就要去官道上看看,期盼荔枝車的到來。
「你們說,廖家不會半路攔我的荔枝吧。」他久等不到,開始有些焦躁。
長宴放下刻刀,吹了口木屑,「二哥要是擔心,不如帶著姜三姜四去迎接一段路。」
從嶺南到豐京走的都是官道,來往行人不算少,廖家就算真的動手,也未必能在人群中精準找到九珍坊的荔枝車。
但鄭如謙在家也只是空跺腳,還不如早點找到汪小松等人,也能徹底放下心。
「好。」對於小五弟的提議,鄭老二幾乎不假思索。
他與姜三姜四收拾好,連姜笙都捎帶上,兄妹倆朝著嶺南的方向出發。
大概半天時間,馬車才漸漸駛出豐京地界,開始跟川渝接壤。
道路上馬車明顯變少,行人也大多穿著具有特色的衣裳,花花綠綠格外吸睛。
姜笙睜著大圓眼睛好奇,但不敢說話。
因為鄭如謙已經快要瘋了,「從離去到現在十九天,我們還趕了半天的路,差不多就在這片了,怎麼就看不見人呢。」
尤其是隨著日落下山,能見度越來越低,再看不到汪小松等人,他就得折返回京,防止雙方錯過。
好在姜笙眼尖,指著前方側翻的馬車,「那個人,那個人是不是小松哥哥。」
鄭如謙的心沉了下去,他驅趕馬車前進,停在稍遠的地方。
三兩步奔過去,那個站在原地發呆的不是汪小松又是誰。
「小松!」鄭如謙恨到咬牙,「荔枝呢,荔枝呢?」
第323章 虛驚
九珍坊的荔枝已經預定出八十斤,不光豐京世家眼巴巴等著,鄭如謙也翹首以盼。
結果車翻了。
負責拉貨的汪小松跟呆子似的,半天回不過神。
鄭如謙還抱著一點希望,撅著腚進馬車廂里尋找,看能不能救回來一點是一點。
結果摸上半天,連根枝條都沒看見。
明顯是讓廖家人把鍋端了呀。
鄭如謙傷心難耐,悲痛欲絕,扯著嗓子哭嚎起來,「荔枝,我的荔枝呀,天殺的廖家,還我荔枝。」
都說商場如戰場,為了利潤拼刀子的比比皆是,陰損招數更是不計其數,兄妹倆從最開始的送菜走到現在,也經歷過陰謀算計。
打從決定運荔枝,廖家的報復就在預料之中,但真臨其境,還是堪比割肉。
「這一車能出二三十斤荔枝,按照五十兩一斤,那就是一千多兩……」姜笙吸著鼻涕盤算。
鄭如謙愈發心如刀絞,兄妹倆就差抱頭痛哭了。
直到汪小松回過神,茫然地看了眼四周,又盯著滿臉鼻涕和淚的東家,「你們在哭什麼?誰死了?」
「我的荔枝死了。」鄭如謙惡狠狠道,「我在給荔枝哭喪。」
如果有刀,他想衝出去砍人。
但這裡只有個茫然地夥計,「什麼廖家?什麼荔枝?我們的荔枝已經回小院了,這會估計在卸貨。」
鄭如謙的呼吸猛然一頓,似乎想把哭聲壓下去,但沒壓住,最後變成了一個悠長的「嗝」。
「這都快出豐京了,東家帶著姑娘來幹什麼。」汪小松撓著頭咧嘴,「趕緊回去吧,馬上要天黑了。」
鄭如謙顫抖著說不出話,又打了個嗝。
姜笙怕二哥氣死,趕緊站出來當嘴替,「小松哥哥怎麼站在這裡發呆啊,這馬車是誰的,竟然翻在這裡,二哥以為是咱們的荔枝出問題了呢。」
汪小松的笑容漸漸消失。
荔枝的確差點出問題,他們趕路過程中,突然一輛馬車迎面衝來,無論他們往哪裡躲,馬車都針對著調節位置。
擺明了就是想互撞身亡。
汪小松可不想死,緊急勒停了馬車,但卻控不住對面的車。
眼看著兩車就要相撞,說時遲那時快,斜刺里衝出來一輛馬車,直接將對面撞翻,又跳下個人,扛起車夫就跑。
汪小松呆了,新雇的兩個運貨夥計也呆了。
最後他們兵分兩路,一批先送荔枝,一批留下探查。
雖然也沒探查出個什麼結果,還把東家嚇得魂不附體。
回到二進小院。
鄭如謙依舊驚魂未定,直到親眼看見冰塊里的枝條與大果子,才欣慰地合上木箱,把心放回肚子裡。
汪小松在旁邊點頭哈腰,試圖讓東家消氣。
「好了好了,沒事就好。」許默站出來當和事佬,「荔枝和人都沒事,比什麼都強。」
姜笙和溫知允還沒來得及附和。
長宴涼涼出聲,「這趟沒事了,下趟呢?」
現在的情況是,他們要跟廖家搶荔枝生意,廖家不滿意了,所以使出各種下作手段,想要毀滅他們。
以往鄭老二所做的任何生意,都是初嘗試,是拓展生意,是新的開始,最多被拒之門外,還沒有遇到競爭對手。
就算陰謀詭計,也都是跟外行人斗。
哪像這次,廖家行商多年,知道哪裡疼專往哪裡抽,手段下作噁心但有用。
偏偏兩方實力差距大,就像雞蛋跟石頭,真撞起來,粉身碎骨的只有他們。
九珍坊可以貼告示,第二批荔枝可以好運氣,但下次呢,下下次呢,誰能一直防著,誰能保證不會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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