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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會是誰呢?
幫人抓藥的溫知允?還是唯一的女娃姜笙?
亦或者,是身為斜陽縣師爺的許默。
不管是誰,他們都沒有精力對付接二連三的陰招,也沒有精力提心弔膽每一天。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既然王家不想讓他們痛快,那他們也只能不讓王家痛快了。
許默把剛收拾好的包袱往桌上一甩,沉聲道,「先不走了,聯繫王扶風。」
在場的人都露出訝異。
只有姜笙雙眼明亮,高興道,「不走太好了,我剛才還在跟五哥說,想看看孫芹姐姐呢。」
孫芹就是喬雨荷的女兒,比姜笙大個半歲。
喬雨荷死後,孫家把兩個孩子接了回去,似乎並無苛待。
但姜笙還是放心不下,總覺得要親眼看看,才能對得起那個溫柔善良的姨姨。
「好,有時間我帶你去看。」許默摸了摸妹妹的小腦袋。
回過頭看向鄭如謙,他又道,「老二,生意的事我不懂,也不插手,但我相信你會處理好的,不會敗給這些小小不然的陰謀詭計,對嗎?」
鄭如謙用力點頭。
放棄府城的生意很簡單,但遇到困難就退縮,打拼出來的心性就會潰散。
無論如何,簪花小院的作坊他要守住,作坊里的奸細,他也要揪出。
兄妹六個又開始分頭忙碌。
鄭如謙配合張啟全,想揪出那個泄露臘肉配方的奸細,卻怎麼都找不到。
每個人的微表情都毫無破綻,每個人都可以互相為對方作證,沒有泄露過臘肉方子。
難不成見鬼啦?
臘肉配方自己長腿跑了?
亦或者,是身為管事的張啟全夫婦,還有幫忙做工的張香蓮姑姑?
鄭如謙還沒傻透氣,他要是真懷疑到張叔翠兒嬸和張姑姑身上,才是寒了自己人的心。
但一直這麼放著奸細在作坊他也受不了。
於是鄭二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狠心道,「既然這樣,你們都解僱吧,以後不要來簪花小院了,作坊全部雇新人了。」
其實他這話挺扯淡的,悠然居都賣不動臘肉了,除了安陽縣因為遠還能賣一點,其他時候根本用不著。
那點量,劉翠跟張香蓮兩個人就可以完成,並不需要僱傭新人。
但作坊僱傭的短工想不到啊,他們多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他們只知道幹活,靠著一天幾文錢養活全家老小。
聽到鄭如謙這話,十個短工里急了九個,紛紛求饒求情,就差跪地磕頭了。
求情的話自不必提。
剩下那唯一一個無動於衷的人,被鄭如謙看在眼裡。
他叫來張啟全,指著角落裡黑瘦黑瘦的婦人詢問,「張叔,這是誰?」
張啟全皺眉回憶了下,「應該是大富村的,說是家裡爹娘公婆都死完了,就男人癱在床上,家裡家外都是她一個人忙活,我看著命苦,就給破格招來了。」
村里種地按照人口來,黑瘦婦人雖然能幹,但兩口人攏共一畝地,幹完就沒活了,產的糧交完稅也不夠吃飯,在作坊忙一天賺幾文錢,已經算是天賜的好活了。
可現在,她居然一點都不怕失去好活,擺明了是有依仗。
鄭如謙沖張啟全點頭。
張啟全陰著臉走到黑瘦婦人跟前,開口就是,「你在作坊幹活時簽了契約,不管以後是否離開作坊,都不能泄露作坊配方,一旦泄露,就是砍頭的罪。」
其實沒那麼嚴重,最多賠個錢。
但黑瘦婦人不懂,砍頭對她的衝擊最大,也最能讓她害怕。
果不其然,剛才還一臉冷漠的婦人轉為驚愕,嘶啞著聲音問,「這,這是真的?你莫要胡說!」
「胡說?」張啟全笑了,「別說契約上真的有規定,就算沒這項律法,憑我們大公子跟郡守老爺的關係,砍你一個平民百姓的頭,還不是信手拈來?」
簪花小院裡的人都知道,許默與安水郡守關係頗密。
雖然許師爺公平公正,絕不會仗勢欺人。
但黑瘦婦人不知道啊。
她驚慌失措,不能自已。
偏偏張啟全心黑,又補了句,「不光你,就連你的家人也逃脫不了!」
黑瘦婦人終於崩潰,跪在地上,將偷賣臘肉方子的始末全都講了出來。
的確是王家人找的她,給了她十兩銀,要她泄露臘肉方子。
十兩銀啊,夠她後半輩子生活,也夠她男人治療病症的了。
所以黑瘦婦人毫不內疚地把鄭如謙給賣了。
當然她現在後悔了,涕淚滿面,連連磕頭,「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們不要砍我的頭,不要砍我男人的頭。」
但為時已晚。
鄭如謙不能要她的命,但能讓她滾出作坊,更能讓她賠到傾家蕩產。
只是這話還沒說出。
許默就急匆匆跑過來,按住他臂膀,附耳輕聲道,「先別動這個奸細,我聯繫不到王扶風了……」
第107章 尋找王扶風
說起王扶風,大家的心緒都很複雜。
起初他們猜測,王家大房與二房相爭,三房嫡子故意裝病,等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可鄭如謙親自證實,王扶風的確病入膏肓,弱柳扶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