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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瑾璃沒想到慕辰安竟真會有如此大反應,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我怕什麼?」
慕辰安強作鎮定,可眼神閃躲,心虛得厲害。她大概也猜到了越瑾璃所指何意,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必定是裴佑雲。
「你若是不怕癢,又為何要躲?」
這事的起因確與裴佑雲有關,前幾日越瑾璃如往常進禮部官署查看近況,那裴佑雲似是無意實則故意地提及慕辰安弱點。越瑾璃原還半信半疑,如今親自試了才知她所言非虛。
而慕辰安眼見越瑾璃不懷好意地靠近,神色慌張,當即如逃難一般運功上樹,企圖躲過越瑾璃「毒手」。
「你……你別……別碰我!」
慕辰安抓著老榆樹的枝幹,緊張得話也說不利索。
「你可想好了?以後也不碰?」
越瑾璃就站在樹下,神情卻是得意。她沒想到自己竟還能有翻身的一天,是時候該讓慕辰安嘗嘗「求饒」的滋味。
「以後……以後少和裴佑雲接觸,你都跟她學壞了!」
慕辰安咬牙切齒,都是因為裴佑雲在背後耍詐,她這會兒才落得如此狼狽的境地,眼下她恨不得將裴佑雲碎屍萬段。
「好好的扯她做什麼,我這都和誰學的,你心裡就沒點數嗎?」
越瑾璃此刻倒也不急著上去,就如貓兒抓到獵物先要戲耍一番,她將慕辰安困在樹上,自在地瞧著那驚慌模樣。
「東臨的人就快到了,你怎麼還有心思在這和我瞎胡鬧。」
看慕辰安那樣子,似乎真著急了。
「我們硬想也想不出辦法,不如就等他們來了隨機應變唄。說不定人家皇子還不想嫁過來呢。」
越瑾璃言語輕鬆,但她已做了最壞的打算。眼中那抹哀傷一閃而過,唯恐被慕辰安發現。
趁著越瑾璃愣神的間隙,慕辰安突然從樹上跳下,悄無聲息地靠了上去。當她伸手碰到越瑾璃的那一刻,兩人皆是怔住,而後越瑾璃當即明白慕辰安這偷襲是為反擊。
「你……怎麼沒事?」
見越瑾璃並無反應,慕辰安心中立刻警鐘大作。
「我為什麼要有事?」
越瑾璃看傻子似的看著慕辰安,而慕辰安心知不妙,意圖逃竄卻被越瑾璃死死抓住衣領無法脫身。
見越瑾璃此時神情就如即將行刑的劊子手,慕辰安毛骨悚然,不由戰慄,只覺現在的她比戰場上窮凶極惡的敵人還要可怕。
追逐間,慕辰安原先的焦慮漸漸消散。越瑾璃見目的達到,便也停了下來。她從未想過什麼「報復」,如此折騰只是為了讓慕辰安寬心,僅此而已。
十六,越宸寧萬壽宴的日子,也是命運經歷風浪的開端。
當天辰時未到,越瑾璃便匆匆趕往驛館,與裴佑雲一同做最後的安置,確保東臨使團抵京之後不會怠慢。
「慕辰安沒跟你一起來?」
裴佑雲朝著越瑾璃身邊瞧了又瞧,竟是未見慕辰安的影子。依照如此情形,她應該跟來打探「敵情」才是。
不過,慕辰安若不在,裴佑雲也能輕鬆不少,畢竟她倆之間的小把戲還沒完。
「日日見,夜夜見,總得分開一會兒吧。」
慕辰安倒想過來,但出於政治考量,以她的身份出現不甚妥當,且難免會遭人猜疑。
「殿下慎言,這若是被她聽見,那印子只怕會更深些。」
越瑾璃不過是無意間的玩笑話,裴佑雲聽著卻不由為她慶幸慕辰安並不在此處。
「印子?什麼印子?」
這話倒是把越瑾璃說蒙了,她疑惑地看向裴佑雲,只見那視線似在頸間停留。她當即努力用餘光瞥去,淡淡的微紅立刻映入眼中。
「很明顯嗎?」
越瑾璃迅速收緊衣領,心虛而慌張地小聲詢問裴佑雲。
「其實……大概……還好,若不留心,應該發現不了。」
裴佑雲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原先若沒發現自然無事,可一旦見著,想說看不見就難了。
越瑾璃見裴佑雲那有些為難的神情,哪裡肯信。她可記得自己進來時,底下官吏各個面容詭異,似在忍笑。而當視線瞥向她們時,又都立刻低下頭去,不敢看她。
若是哪個嘴閒的添油加醋說了出去,越瑾璃非被安上個風流名聲不可。不過這樣也好,讓那和親皇子瞧見聽見,說不定就死活不願嫁她。
辰時七刻,負責迎接的官吏已在東城門就位。越瑾璃與裴佑雲站在越瑾玹身側,一同等待。
越瑾玹是太女,未來女皇,由她親迎,可見越宸寧對此次釋嫌的看重。如此,越瑾璃若想擺脫被和親的命運更得謹慎處置。
辰時末,在司路官的接引下,東臨使團順利入城。越瑾玹依禮上前與之交涉,越瑾璃與裴佑雲等人則跟在後頭輔助其他事宜。
簡單熟絡後,讓越瑾璃大為焦慮的六皇子凌澤終於現身。只見他款款而來福身行禮,抬首間笑顏溫和,眼如秋水,可謂儀態萬方。
而美人當前,越瑾璃卻只能嘆聲可惜。那凌澤為了母國不遠千里而來已是不易,到了大越本該有人愛護,可偏偏能選之人心不在他,實在可憐可嘆。
「殿下,你在做什麼?」
裴佑雲見越瑾璃小心翼翼地向她身後挪去,不由好奇。
「別說話,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