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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出使慕辰安心焦中夾雜著委屈,無奈之下只能妥協。
「愣在這做什麼,還不快去?」
一聽慕辰安這是服軟,越瑾璃當即收斂哀色,裝模作樣地擦拭眼淚,神情甚是自得地將她打發走。
廊下,望著狠辣的太陽,慕辰安深深嘆了口氣。
自越瑾璃有孕以來,雖看似是慕辰安處處管束,但也只有慕辰安自己知道,這時候的越瑾璃簡直就是魔頭般的存在,比戰場上的敵人還要可怕。其中的辛酸苦楚實在難為外人道。
然而,儘管這人變得越發無理取鬧,可架不住慕辰安願意受著。也別看越瑾璃現在吵著要石榴汁,用不了幾個時辰就會忘了這茬。而慕辰安雖深諳此道,但仍是誠意十足地頂著烈日出了門。
申時五刻,正是越瑾璃側躺藤榻,悠然自得之時,只見一渾身帶著熱意的人影緩緩而來,定神細看,原是臉上被曬得紅燙的慕辰安。
「你要的石榴汁。」
慕辰安此時言語輕鬆,神情卻是疲憊。
「石榴汁?」看著碗中的粉紫汁液,越瑾璃似是疑惑,但思量片刻後終於想起些什麼,「我好像是要過,可這種時候你上哪弄來的?」
當初開口時,越瑾璃確實賭氣想故意捉弄慕辰安。然而,當慕辰安真的走後,她又不禁開始後悔起來,且不說石榴是否應季,單這外頭天氣就實在折磨人。
想到這些,越瑾璃心疼得厲害,暗自發誓至少三日之內一定乖乖聽話。再後來,擔心著擔心著,她就把這事給忘了。
「萬幸城外山上就有石榴樹,而那山上時節變化又比山下早,這才正巧趕上。雖然是早熟,但我方才嘗過味道,酸甜適口。」
慕辰安本也沒指望這個季節里真會有石榴,原打算尋些小玩意兒帶回府上再好好哄哄,卻不想正是坐下休息與人閒談之時,竟意外打聽到城外山上就有此物。
「你還去了城外?」
從洵府到城外就得耗費不少時候,更何況還要上山,加之如此毒辣天氣,越瑾璃心中愧疚難安。
「這倒也沒有,其實是我在醉仙樓歇腳的時候,樓里掌柜可憐我得伺候你這麼個小麻煩精,大發善心送的。」
原是大太陽底下著實難熬,街面上連處能喝水的地方都找不著。慕辰安四處搜尋,見醉仙樓大門敞開,便想進去要壺茶水解渴。
此時樓中並無其他客人,夥計們因天氣大都精神怏怏,而那掌柜的卻是個熱情好客的主,閒著無事就與慕辰安聊了起來。
在得知慕辰安處境後,掌柜既同情又理解。看著現在的慕辰安,她就不禁想起過去的自己。於是,她當即決定將早晨去城外山上摘的石榴分些出來送給慕辰安帶回去交差。
「蔣思言挑妻主的眼光倒是不錯。」
聽著慕辰安敘述,結合醉仙樓掌柜的身份,越瑾璃斷定那人必是楊躍。
「蔣思言?」
這名字還是慕辰安從越瑾璃口中頭一回聽說,心裡不住好奇。
「那晚你能在那種地方遇見我,全都得感謝他。」
面對往事,越瑾璃早已釋懷,如今再次提及,心境甚是平和。
「所以那天晚上,你嘴裡一直喊的人不會就是他吧。你和他到底什麼關係,沒想到你竟然還有我不知道的男人。」
那晚場面儘管越瑾璃並無多少印象,可慕辰安卻是記憶猶新。只有真正在意,才會被傷得那般深。
「咱倆不差不多嘛,但有一點,凡是跟我扯得上關係的男人不是已經成親,就是在成親的路上,哪像你那個姜清羽,至今未嫁!」
成親的自然是指青竹與蕭焱,而那個在成親路上的就是莫逸宏。越瑾璃這段時間雖身在江南,但與京中亦沒少有書信往來。
聽蕭焱說,莫逸宏與宋珧終是走到了一起,期間莫家人可沒少出力相助。不過,唯一可惜之處就是兩人成親之時,大概也是越瑾璃剛出月子不久之後,顧及孩子、身體和路途,她沒法親自到場祝賀。
「我和姜清羽沒有關係,而且我不曾對他動過任何心思,但你……」
她二人又一不同之處,就是越瑾璃曾對蔣思言動過心思。慕辰安雖知都已過去,可心裡總免不了有些嫉妒,更何況如今兩人又離得這樣近。
「他都已經成親生子,家庭美滿了,而我現在也有了你的孩子,你擔心什麼……」
看著慕辰安那幽怨模樣,越瑾璃到底還是心軟了。而慕辰安聽完越瑾璃訴說與蔣思言的那段往事,心緒卻是異常複雜。
若是謝他,可他傷過越瑾璃;若說恨他,也確實因他,兩人才會相遇相識相知。如此,心情實在矛盾。
「你過來。」
見慕辰安正在糾結著什麼,越瑾璃招呼她上前來。
「怎……怎麼了?」
聯繫方才氣氛,慕辰安嚴重懷疑越瑾璃這是又想「謀害」於她,當即緊張起來。
「我又不會吃了你,快過來。」
而越瑾璃從慕辰安眼中的警惕大致猜到她心中所想,雖是鬱悶,卻也不想發作。
「我身上都是汗,還是算了吧。」
慕辰安倒不是真擔心越瑾璃又要耍什么小伎倆,只是怕自己這滿身汗味會讓她不舒服。
「你這個女人怎麼磨磨唧唧的……」
見慕辰安遲遲不肯過來,越瑾璃沒得法子,只好艱難起身主動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