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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我之間必要分出個輸贏。」
此番交手激起了少年的勝負欲,從小到大,除了家人,他還沒輸給過旁人。
「借劍一用。」
越瑾璃不想再打下去,但事與願違。她只好從離她最近的那個女子腰間抽出佩劍用以抵擋。
「宏兒,住手!」
女子在越瑾璃借劍之時發現她面色蒼白,想來身體必然出了狀況。她擔心會出意外,欲喊停比試,但少年早已聽不進去。
天下十八般兵器,他選什麼不好,偏偏要選劍。
也罷,算他倒霉。
越瑾璃一邊慶幸自己的本家功法就是劍術,一邊又不得不與足以讓她渾身打顫的絞痛做鬥爭。
就在兩人交鋒之際,慕辰安與莫靖秋及其夫君唐宣來到校場。
「洵家劍法?」
莫靖秋語氣存疑,因為越瑾璃現下所使的劍招雖有洵家劍法的影子,卻又融合了慕家、葉家甚至他們莫家功法,一時間不敢輕易下定論。而慕辰安看著越瑾璃的一招一式,不得不感嘆,她在武學上確實有天分。
「是洵家劍法,她是洵皇貴君的女兒。」
為兩人解釋完後,慕辰安轉頭再看越瑾璃那邊,卻見她步伐虛浮,後勁不足,想著她這幾日一直不在狀態,慕辰安心憂,意圖過去制止。
「王爺,快要決出勝負了。」
唐宣也發現了越瑾璃的異常,但眼見輸贏即將揭曉,還是攔下了慕辰安。
說實話,越瑾璃現在簡直絕望,她倒是真希望有人能夠站出來阻止這場毫無意義的打鬥。
若只是應對眼前人那還好說,但生理的折磨又使她渾身直冒冷汗,眼前視線也不由昏暗起來。可眼下誰若是先停手,那便是認輸。儘管她贏了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但若是輸了,傳出去實在丟人。事關顏面,越瑾璃只能咬牙堅持。
最後,越瑾璃借力打力,挑開少年手中長劍,結束了這場煎熬的顏面之爭。然而勝利的喜悅還未散去,腹中陣陣絞痛再次襲遍全身,使她手腳發軟,失了重心。在旁看著的女子本想上前伸手扶一把,卻被慕辰安搶了先。
「究竟是哪裡不舒服?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越瑾璃原先一直說自己沒事,但在慕辰安看來,一定有事瞞著她。
「以前不小心落下的毛病,緩一緩就好了。」
因為靠著慕辰安,越瑾璃心安不少,而從慕辰安身上傳來的暖意,也使疼痛有所緩解。
「見過安王殿下。」
待越瑾璃恢復了不少,莫靖秋與唐宣向她盡君臣禮數。
「你居然是女的?!」
那少年聞言震驚不已,當然,不只是他,周圍的其他人一聽越瑾璃竟為女兒身,皆是如此反應。
「本王憑什麼不能是女的?」
難道僅是因為她的長相嗎?容貌之事受之父母,又不是她能夠選擇的。
「宏兒!殿下莫怪,這是小兒莫逸宏,自小被寵慣了,說話口無遮攔。」
「將軍寬心,無妨。那這位是……」
越瑾璃將目光投向莫逸宏身旁的女子,也就是那個被他稱作「阿姐」的人。
「這是小女莫玉歆。」
「原來是少將軍,多謝少將軍的劍。」
說著,越瑾璃將其佩劍遞還給莫玉歆。
「殿下客氣。」
「殿下現在感覺如何,可需傳召軍醫?」
唐宣見越瑾璃面色雖有緩和,但唇色依然有些發白。
「多謝唐叔叔好意,我已無礙,不必麻煩軍醫。」
「如此便好。多年未見,不知皇貴君他可好?」
洵楠竹與莫家之間的交情還得從他年輕時說起。當時的他隨走隨停,一路北上至鎮北關處。正當他準備出關去一覽塞外風光時,偶遇沙匪打劫大越商隊。畢竟是江湖出身,洵楠竹自然要打抱不平。
兩方糾纏之際,負責守護邊關安寧的莫靖秋和唐宣接到消息立刻帶兵趕到。由是,三人因此結下緣分。這些年,洵楠竹與唐宣時有書信來往。此次回京,唐宣本想進宮看望,卻因換防一事耽擱至今。如今見洵楠竹的女兒越瑾璃也已長大成人,他不得不感嘆白駒過隙。
「父君一切都好,今日進宮時,還念叨著您呢。」
說話間,現場的氛圍越發融洽,但每個人的心思卻不盡相同。慕辰安的視線不曾離開過越瑾璃,心中一直擔憂著她的身體狀況。而莫逸宏也是盯著越瑾璃,他從未想過女子也能有如此長相,且越瑾璃此番又勝過了他,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崇拜。
幾人正要一同回城之際,越瑾璃的身體突然出現有別於絞痛的異樣。她捂著腹部,神色慌亂。
「又疼了?」
慕辰安雖不知越瑾璃的病因是何,卻也知道腹部是她的弱處。
越瑾璃看著調度過來的馬匹,又看嚮慕辰安,下定了決心。
「師父,我……我有件很急很急的事,必須馬上回去!」
話未說完,越瑾璃翻身上馬,疾馳而去。此刻選擇騎馬雖不是上策,但也比步行回去最終狼狽不堪來得強。
府宅門口,正巧遇上同時回來的青竹,而他身邊之人就是葉琪。
「殿下,既然回來了,怎麼不下馬?」
面對葉琪的疑問,越瑾璃甚是為難,她只能看向青竹,不斷暗示。青竹見她一手覆在腹部,當即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