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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塵的初潮痛經是常年受寒導致的,從小就住在那個潮濕的屋子裡,寒濕入體。才會疼痛難忍,要想治好,就得慢慢養起來。
江清客頷首,「會有些苦,但是要堅持吃。」
林芳塵這時還沒想到能有多苦,等到晚飯後,聞到那股子中藥的味道,她下意識皺緊眉毛往後退去。
「乖,一口喝下去,這裡有奶片。」江清客手心裡躺著一顆純白的奶片。
林芳塵看看奶片,又看看江清客,擰著眉毛,屏住氣,仰頭一口喝完了中藥。嘴裡又酸又苦,噁心得林芳塵差點吐出來。
江清客見狀,趕緊把奶片塞進林芳塵的嘴裡。
奶香味漸漸蓋住了苦味,林芳塵的眉頭舒展開來,傾身抱住江清客撒嬌,「江江,好苦,要喝多久啊?」
「等你下次不痛了,我們就不喝了。」江清客熟練地撫著林芳塵的脊背。
「江江,今天為什麼不高興?」林芳塵仰頭望向江清客。
江清客垂目,落進林芳塵關切的目光中。
「沒什麼。」江清客本想敷衍過去,但是又轉念一想,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告知林芳塵的。
於是她又說道,「你生病的事可能會有很多人知道,你害怕嗎?」
「肚子痛嗎?」
林芳塵一開始還不理解江清客說的『病』,但是又覺得有些不對。
還沒等她去理解意思,江清客就繼續說道,「塵塵,你以後再也見不到林建樹了,他會消失在世界上,但是他做的錯事,永遠也不會消失。」
短短一句話,江清客說得極為艱澀,她想保護林芳塵,可是她堵不住那些人的嘴。
林芳塵也不再是那個被關在那個老院子裡的孩子了,她已經開始走出家門,進入學校,以後還會迎接更多的目光,有善意的,惡意的,同情的,厭惡的.....
這個瓷娃娃易碎,但是江清客想守在她身邊,破了就黏合,碎了就拼湊。
林建樹會消失,林芳塵能夠明白是什麼意思。
林建樹做的錯事,不會消失,她也能夠理解。
可是為什麼江江看起來這麼難過,林芳塵不想江清客難過,捧上江清客的臉,連連搖著頭,「沒關係的,我已經不疼了。」
「現在一點也不疼了,江江,你別難過了。」
臉上的手有些涼,江清客抬手覆上那片冰涼,微微蹭了蹭,很輕很輕,像僅僅歪了下頭。
清眸攏進月色下的少女,帶著柔軟的光暈。
江清客輕輕地說,「是我的錯。」
最不該,最貪心的那個人,只有我一個。
「塵塵,和我在一起,開心嗎?」
江清客眸光柔和,比打在床上的月光還要柔上幾分,像是要溺死人。
林芳塵看不明白裡面的感情,手從臉側滑到後頸,像往常一樣軟軟的環上江清客的脖頸。
「開心。」
「這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江清客擁住林芳塵,緩緩閉上眼,背上弓起一條脆弱的弧度,卻死死繃著,像是一不小心就會斷了。
.......
進入特殊學校的已經是第二個星期了,林芳塵適應得很快,課堂上講的內容也稍微能聽懂一些了。
認字的速度也漸漸快了些。
午間。
林芳塵坐在教學樓底下的花壇上,吃著江清客給她備好的水果,身邊坐著劉一佳和劉一鳴。
「一佳,你說,我要怎麼樣才能學會愛?」
林芳塵一直沒有忘了這個事,她實在是沒有人問,只能問劉一佳了。劉一佳雖然眼盲,但是比她和劉一鳴都聰明許多。
劉一佳側了點頭,似乎有些疑惑,「每個人都有愛的能力,不用學啊。」
「那什麼是愛?」林芳塵不太理解『愛』的含義,應該說是不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嗯....」劉一佳並沒有因為林芳塵的特殊就敷衍她,而是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愛有很多種啊,比如你愛爸爸媽媽,愛小狗,愛天空,愛小草....」
「你看到什麼開心,那就是愛囉。」劉一佳說道。
林芳塵看到爸爸媽媽不會開心,所以不愛爸爸媽媽。
但是看到江清客會開心,就是愛江清客的意思嗎...
林芳塵眼睛一亮,「那我看到江江開心,就是愛她嗎?」
林芳塵口中的江江,劉一佳是知道的,聽起來像是家裡的姐姐,於是她很快得出結論,「這種是屬於親情的愛,就像我和哥哥一樣。」
劉一鳴在旁邊撓著頭笑得靦腆,梨渦淺淺地暈開。
林芳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還有其他的愛?」
「對啊。」劉一佳笑道,「你和我就是朋友的愛,和苗老師,就是老師和學生的愛,以後長大了,你要是喜歡了什麼男生,就是男女的愛,就是談戀愛。」
原來愛這麼多種啊。
林芳塵受益匪淺,挨近劉一佳說道,「最厲害的是哪一種?」
「最厲害的肯定是...談戀愛的愛。」劉一佳毫不猶豫道,「這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從陌生人到信任的過程,是....咳咳...」
「你還小,以後再告訴你吧。」劉一佳的小圓臉有些紅,有些不自在地敷衍道,「這個你現在也用不到,等用到了,我再和你說。」
「什麼時候能用到?」林芳塵有些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