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頁
她也不清楚天氣是冷還是熱,反正每天都是冷的。
柴房裡很潮濕,她分不清是身上的汗,還是身下的血,黏糊糊的,讓人覺得很噁心。
嬰兒落下時的哭聲很響亮,但是她不該來到這個凡塵。
林芳塵出生在柴房中,之後的十幾年也生活在那裡....
--------------------
第 43 章
林芳塵的願望是什麼,江清客想知道,但是她沒有問。
比起好奇林芳塵的願望,她覺得林芳塵是堅信著『說出來就不靈了』,所以她更希望林芳塵對自己的願望留有期待的。
自己的願望,她也不會說。
她也想信一次金珠兒的話。
生日歌唱畢,江清客輕聲說,「塵塵,吹蠟燭了。」
金珠兒撤開手,林芳塵睜開眼。
桌上的蛋糕是繁雜的復古裱花款,這是她選出來的蛋糕,此時細長的蠟燭已經燃去半根。
她看向江清客,江清客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麼一樣,安撫道:「我和你一起吹。」
「一。」
「二。」
金珠兒數著數,「三。」
三個數字數完,江清客作勢輕輕吹了一下,並沒有什麼氣流吹出去,身邊的林芳塵鼓著腮幫子奮力吹滅了所有蠟燭。
「好啦好啦,切蛋糕,吃蛋糕。」金珠兒招呼著,「等會兒給那邊的同學也送一些過去。」
周圍的人吵吵嚷嚷地恭賀,林芳塵眼中似乎還閃爍著金色的蠟燭光,江清客挑出一朵最顯眼的花切給林芳塵。
林芳塵小心翼翼地雙手捧過來,等周圍人都吃完了,她還是捨不得吃那塊小蛋糕。
江清客坐在她旁邊,「怎麼還不吃?」
「吃了,花就碎了。」林芳塵咽了下口水,憂心忡忡地回道。
「拍下來。」江清客支招,「等你回去了,用泥巴做出來。」
林芳塵眼睛一亮,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掏出手機,三百六十度來回拍了好幾圈,才喜滋滋地吃起蛋糕來。
「江江,你太聰明了!」
林芳塵嘴巴上糊了層奶油,江清客把她嘴角的奶油抹去,「好吃嗎?」
「好吃!」林芳塵舔著唇,又卷了口奶油,「很甜。」
-
生日一過,第二天金珠兒就要帶著林芳塵打道回府了。
才出來兩天,家裡的老伴兒已經打來幾十個電話了。金珠兒被煩得連妝都不能好好化。江靈鶴在電話里的那一頭埋怨,「出個門還要化妝,本來就長得嫩,再化
這麼好看,是要去幹什麼!」
金珠兒被誇得老臉一紅,少女心和戀愛腦在這一刻抵達了巔峰,拖著行李風風火火地回了家。
江清客還有課,白天幾乎沒時間陪著兩人玩,得知兩人逛了一圈都城後,沒吃晚飯就上了飛機,心裡還有點不是滋味。
晚上從林芳塵口中知道了離開的真相,害的她晚上做夢都想著,自己老媽怎麼這麼戀愛腦!
-
首都的雪很快抵達了晚明市,只不過,過來的只是雪子。
林芳塵在金珠兒和江清客的督促下,每天裹得和個熊似的。後院的花草幾乎都凋零了,只有幾簇雜草在風雪中掙扎生長。
林芳塵看著唯一一點綠意,到底沒捨得拔掉,還是把那盆花移到了陶藝室里。
這下子,原本習慣了寒冷的雜草,一時間接受不了過於溫暖的環境,第二天就蔫了吧唧地垂著腦袋,急的林芳塵又把它移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來回的折騰,這棵小草再也頂不住風雪,在第三天的時候,徹底死在了花枝下。
這事兒讓林芳塵懨了好一段時間。
江清客知道了,就給她講道理,「小草搬回屋子裡一時間適應不了,好好養著,它總會長起來的。」
「要是覺得不好,就把它扔回去,它都享受過溫暖了,怎麼叫它忍受寒冬。」
林芳塵似懂非懂,只知道小草得好好養著才行。
可那株草沒再長起來,她也沒等到第二株發出芽的小草。
江清客和她說,等春天來了,它們都會活過來的。
-
有的說的還有件事。
程紹和劉一佳談戀愛以來,每個周五都會看見程紹拿著一束小小的花來接劉一佳。
有些花好看,有些花不好看。
林芳塵不明白,她就問程紹,為什麼每天的花都不一樣。
程紹那會兒笑得很得意,好像做的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花的味道不一樣,但是都是香的。一佳看不見,聞的見。」
「她順著花香來找我,一準能找到我。」
林芳塵不理解這事有什麼好得意的,於是又問,「你每天的香味都不一樣,她怎麼分辨?」
程紹揚著腦袋,臭屁地說道:「一佳在冬天聞見的春天,就是我。」
這話在林芳塵的腦子裡,就如同蛋糕燙火鍋,簡直就是無法理解,匪夷所思。她拆分了所有詞語,也不理解程紹的意思。
遂得出,搞藝術的人大多和常人不太一樣。
江清客聽了這句話,稍稍愣了一會,感嘆道:「不愧是藝術生。」
然後才問林芳塵,「春天會有什麼?」
「花。」
林芳塵好像懂了。
「春天寓意著生機,很多人也把它當□□情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