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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樹這幾日不常常在家裡,林芳塵猜測,他是去弄新房子的事了。
不過,曹吉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應該是離開了。
這讓林芳塵明白了,原來離別就是再也見不到的意思。
小腿上的燙傷已經快好了,結了一層薄薄的痂。她也開始慢慢適應平靜的新生活。
林建樹沒有再做出那種『不可以』的行為後,林芳塵漸漸地也願意同林建樹說上幾句話了。
「明天哥哥帶你去集市,挑幾件漂亮的衣服帶去新家?好不好?」
林芳塵看看院門,離自己也就五六步的距離,卻從沒有真正出去過。她有些畏怯地搖搖頭。
林建樹似乎很高興,從口袋裡拿出兩顆糖,「集市里有很多糖,你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味道。」
自己選擇。
林芳塵愣愣地望著自己的手,有些猶豫了。
「好吧。」
可以選擇在林芳塵的眼中無疑是很大的誘惑,她期盼著自己可以選擇到自己喜歡的糖果。
帶著這樣的期盼,第二天很快就到了。
林芳塵早早地坐在床上等著林建樹醒來。
起先,林建樹睡覺時,會時不時碰到林芳塵的傷口,疼得林芳塵睡的不安穩,有時醒來就難以再入睡了。
後來林建樹不知怎麼想的,自己鋪了兩層被褥,就在泡沫墊上湊合睡了。
陽光從窗戶透進來,林芳塵張著手掌來回翻看浸在金光里的手紋,眸光閃動。是這幾天來,她第一次閃動著愉悅的神情。
「這麼早就醒了?」林建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林芳塵放下手,勾起嘴角,少見的不太害怕林建樹了,「糖。」
要說上一次看到林芳塵的笑是什麼時候,林建樹想不起來了,他的印象里,林芳塵是不笑的,只會木木的呆坐著,大多時候都是在出神,讓人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林建樹抬手擋了點陽光,「行,起床。」
話音剛落,林芳塵掀開被子就開始往身上套衣服,兩下三下已經走去門口洗漱了。
林建樹躺著歇了會兒,頭頂的陽光暖洋洋的,確實讓人心情不錯。
……
踏出院門並不難,林芳塵很簡單就跨過了那塊門檻,坐在麵包車上的時候,她緊張的扒著車窗往外看。
沙路滋滋呀呀地響,旁邊的田埂里的泥腥味有些冷冷的味道,路邊遇到的大黃狗嚎了幾嗓子,也能把林芳塵嚇一跳。
林建樹在車裡晃晃悠悠地笑,「比大黑還小的狗,有什麼可怕的。」
大黑不怎麼叫喚,或許是因為家裡沒人來的原因。
林芳塵緊緊抓著安全帶,車身晃悠,她的聲音也跟著顫顫悠悠的,「大黑……不叫。」
林建樹側目瞧了林芳塵一眼,眉毛一挑,「你天天都在看什麼?」
「大黑……」林芳塵停頓了會兒,似乎在思索,「雞,樹……石頭…草…」
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林建樹從來不關注這些無聊的東西,他嗤笑一聲,問道,「看它們幹什麼?」
林芳塵轉頭望著往後退去的田埂樹枝,「他們……不罵我。」
麵包車中陷入了沉默中,林建樹打開車窗,點上了根煙。
集市上有很多人,一片片不同顏色的布攤在一塊,上面擺了七七八八的小玩意兒。也有用長凳子架起來的板子,一個個盒子拼在一塊兒,裝了各色各樣的乾花,從旁邊走過去,混亂的香味就竄進鼻腔中。
老頭老太的簍兜里有裝綠葉菜的,有裝乾果的,還有裝雞鴨小兔的。
林芳塵一路走一路瞧,很多東西她都沒見過,叫不上來名兒。她就聽著旁邊的人說話,聽著他們問價,聽著他們為著一塊錢討價還價……
走到集市最裡面才是糖果攤。
林芳塵沒見過這麼多糖,她瞧瞧糖,瞧瞧老闆。
糖果老闆揚著笑臉問,「妹妹,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我這裡都有。價錢都一樣,可以混著買。」
林芳塵看見了自己吃過的兩種口味的棒棒糖,也看見了曹吉給她的紅色的糖。
「你喜歡吃什麼,就選什麼。」林建樹探手把老闆手裡的紅色筐子放在林芳塵手裡。
老闆搓著手笑,「林哥,有段時間沒見了,在忙什麼呢?這妹子……」
林建樹抬著眼皮笑,「忙搬家,這是我妹子。」
妹子有妹妹的意思,也有媳婦兒的意思,林建樹說的隱晦,全讓人老闆自行理解。
林芳塵沒出來過,大家都知道林建樹有一個漂亮的妹妹,就是腦子不太好使,可在這個山裡頭,女人不需要有個好腦子。
老闆意味不明地笑笑,「妹子長得漂亮,你家真是好福氣.....聽說你家妹妹和王家的親事是不是快了?」
林建樹無所謂地笑笑,「沒有,談不攏價錢。」
老闆瞧著林芳塵每個盒子裡拿起一個糖果放進紅筐子裡,不由笑笑,「養女娃娃就是費勁,嬌氣。還好你家妹妹還小,再等兩年也等得住……一輩子就一次要價,是要好好想想。」
林建樹笑笑,沒應聲。
最後林芳塵抱著一小袋糖果出了集市,白色塑膠袋裡的糖果五花八門,但是沒有一種是重複的。
除了糖果,李建樹還買了些開春的衣裳,鞋子之類的,都是讓林芳塵自己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