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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的光籠下來蒙住了雙眼,一切都變得模糊,酒意上頭之際,有那麼一瞬間夏梔幾乎要以為她們又回到了從前。
親昵,自然。
後來,不知是誰不小心碰倒了手邊的紅酒杯,惹得杯中暗紅色的液體灑了一茶几,也浸濕了地毯,就連她的褲子上也不小心沾上了一小片。
夏梔瞧見江越桃弓著身子跪在地毯上,那雙纖白的手捏著濕巾紙一面清理著酒漬,一面緩緩移動到了自己身旁。
冰涼的濕巾紙貼在她的西裝褲上,薄薄的布料下便是她滾燙的肌膚。
對方垂著眸,長長的眼睫將一雙染了醉意的眸子全數遮擋住。
江越桃一下,一下,來回擦拭著。
每一下都像在撥動她的心弦。
終於……無效的動作重複幾次以後江越桃停住了手,將手裡的濕巾紙扔進了垃圾桶:「去洗個澡吧,褲子脫下來我幫你洗一下。」
夏梔指尖微蜷,呼吸凝滯了片刻,連帶著那雙沾染了酒漬的紅唇也微微張啟著。
江越桃抬起頭,一雙染了醉意眸子直直望了過來,食指卻微微屈起,往前,勾住了她的褲腰邊緣。
「今晚別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開新文啦~
每天晚上六點半。
2、混亂
天上的月亮羞得躲進了雲層里,後半夜的時候窗外響起了滴滴答答雨滴拍打玻璃的聲音。
忽如一夜春風來。
夏梔半夢半醒,迷迷糊糊間似是做了一個香艷無比的夢,可那樣真切的感受和體驗又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這不是夢。
她昨天晚上確實是和人滾床單了,而且不止一次。
綿細的小雨下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就連吹進來的風裡都混著清新的泥土味。夏梔的睡眠輕得很,再加上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床,她早早就醒了過來,只不過是不願比江越桃先一步睜眼。
直到床的另一側傳來悄悄起身的動靜,臥室的房門開了又關,一陣輕微的響動以後徹底安靜了下來。
一個小時以後,夏梔終於從床上坐了起來。
起身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
找衣服。
是了,找衣服。
此刻被子底下她未著寸縷,身上的絲被貼在肌膚上都覺得涼絲絲的。
臥室的一目了然,夏梔並未刻意尋找,抬眼就看到自己昨夜脫下來的衣物被整齊的搭在了離床不遠的椅背上,然而要命的是大腦中殘餘的記憶卻告訴自己,以昨晚的情況來言,她的衣物不應該這麼整齊地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江越桃早上起床換衣的時候順便幫她把散落的衣物撿了起來,掛在一處。
到這裡,夏梔不願再繼續想下去。
「啊,」她用手掌輕輕拍了兩下自己的前額,頗為頭痛的樣子,「………」
凌亂的床和身上的痕跡,還有關於昨天晚上的片段回放此刻也已經悉數湧現出來,無一不是她和江越桃睡過之後的鐵證,這是如何也都抵賴不得的事情。
夏梔匆忙穿上衣物,小心翼翼打開房門走出了臥室。
本已經做好要尷尬面對江越桃的打算了,誰想偌大的房子除她以外空無一人,只有一張小小的便簽被貼在了門口玄關處:【和林苗苗約了上午談新房設計的事情,廚房裡有早餐,有事給我打電話。】
便簽的背面,是江越桃留下的電話號碼。
不過這個電話夏梔肯定不會打就是了,人不在家也好,省了一些尷尬的面對面交流。
片刻以後,屋子裡響起防盜門關閉的響聲。
夏梔逃了。
事發突然,又十分的狗血奇葩,夏梔還沒有想好怎麼去面對江越桃,以及……面對這麼些年來一直隱藏在自己心裡的情感。
早在很多年前她第一次遇見江越桃的時候心跳就悄悄空漏了一拍,後來以朋友的名義相處,那種感覺十分煎熬卻又叫人迷戀,只是之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使得兩人漸行漸遠,而她心裡空掉的那一塊也始終沒有填補起來了。
關於少年時期暗戀的心事,沒想到最後會以這樣的方式和對方再有交集。
夏梔也說不清楚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緣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從江越桃家裡出來以後夏梔才發現對方所居住的這個小區竟然距離自己租住的地方不過才四公里的距離。回到家以後她先是沖了個澡,將身上衣服扒下來扔進了洗衣機,然後才有功夫查看手機上堆積了一整晚的未讀消息。
夏梔的工作帳號和生活帳號並沒特意區分,手機剛一解鎖就看到綠色通訊圖標上出現的紅色數字提醒。
未曾來得及細看,一個來電顯示就跳了出來。
她按了接聽鍵。
那邊很快傳來活潑的人聲:「昨晚打你電話怎麼沒人接,不是說跟粉絲去出外景了嗎?」
「我……」
「怎麼了,做賊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完一句話。」
「我昨天碰到江越桃了。」
好一會兒,夏梔才想好該要怎麼表述自己此刻雜亂的心情,應當是要先從這個名字的主人開始。
她柳眉輕蹙,那張梳洗過後清麗可人的臉上此刻堆滿了煩郁,可惜旁人瞧不見她的表情。
「……啊?」顯然,電話那邊的人也知道這個名字對於夏梔而言意味著什麼,一個驚愕的字眼拖了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