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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無法思考,身體也好像不太受她控制,這種感覺……雖然說不上來為什麼,但就會是讓她非常不安。
她很不喜歡這種失控,她似乎更喜歡一切都盡在掌握。
意識到困惑「我是誰」這個問題會讓自己全身乏力,女人立即中止思考,讓大腦放空。
過了會兒,她用手撐著沙子,緩緩站了起來。
「啊……好餓。」
腹腔內的燒灼感讓女人本能地知道,她需要補充能量。
女人扭轉過身,踉踉蹌蹌地、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公路方向移動。
她需要……去找些吃的。
她需要找到同類……找到人類。
咦?她怎麼會用同類這個詞彙來形容人類?
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剛費力地走到馬路邊來的女人又搖晃了下,險些再次跌倒。
扶著路邊栽種的風景樹緩了會兒,一輛轎車在她附近停了下來。
車窗搖下後,車裡的人露出頭來,用一種很奇怪的、像是有些興奮又有些貪婪的目光看向站在雨中的女人。
女人還穿著那身很樸素的、用來偽裝成清潔工人的廉價衣物,只是沒了那件標誌性的黃色馬甲而已;任誰都看得出她似乎經濟上不太寬裕,像是連廠都沒進過的打工妹。
而她的相貌……雖然長得普普通通,但嬌小的身材和那張圓圓的娃娃臉確實讓她看起來很年輕。
一個拮据的、狼狽的、似乎無處可去的年輕女人。
司機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掛著又親切、又熱情的友善笑容,主動走向女人:「小姐,你是不是需要幫助?」
第50章 季爸爸
Z省的氣溫要比G省高不少,即使在入秋後也平均保持在二十六度左右。
這樣的天氣,Z省人大多還穿著棉麻面料的襯衫、薄裙子、短袖T恤、休閒服等清涼透氣的衣物,像女人這樣一身長袖長褲的人是很少見的;若女人撞見的是警察、交警,或許很快就會被懷疑她的身份來歷。
但米青蟲上腦的司機,顯然不具備這種敏感性。
發現這女人渾渾噩噩、連正常對話交流都做不到,司機不僅沒有被嚇到,反而露出狂喜神色,趁四下無人立即將女人抱上車,踩下油門、急匆匆離開現場。
一開始他確實只想搭個訕而已,畢竟哪個男人會拒絕收留一個怎麼看都像是剛出社會、在大雨天裡無處可去的潦倒打工妹呢?比起KTV洗腳城那些老油條,這種良家才是可遇不可求。
沒想到對方神志不清,對他的搭訕全無反應……司機頓時更興奮了。
顯然,這個女的不是被人下過藥了,就是遭遇了什麼情感上的打擊、人都糊塗了——這種送上門來的好事,要不趁機下嘴,豈不是禽獸不如?
就算不是被下過藥,是犯了精神病也不要緊,女人嘛,能用就行。
不多會兒,司機熟門熟路地把車開到了郊區的小賓館。
將車停穩後司機檢查了下女人的狀態,見她仍然對外界沒什麼反應,便放下心來,抱著女人去開房。
這種小賓館平時沒少接待不那么正經的客戶,前台只負責收錢,對抱著個神志不清的女人猴急地往電梯裡走的司機視若無睹。
Z省經濟發達,大城市的郊區、和一些管得不怎麼嚴格的小縣城,灰色產業幾乎是半公開地在經營——本地的服務業從業人員,不少人甚至練就了看一眼就分辨誰是小姐誰是良家的火眼金睛。
被司機抱著的女人看上去倒不像是在KTV或是洗腳城、按摩椅工作的特殊從業者,但是吧……誰在乎呢?反正見慣了各種破事的賓館前台並不在乎,瞄了眼關上的電梯,便繼續低頭玩手機。
賓館只是服務業,服務業做生意的原則就是能不惹麻煩就不惹麻煩——即使有人帶著未成年來開房,前台大多也不會多管閒事。
對此地相當熟悉的司機就絲毫不擔心前台會多事,將女人扛進房間裡丟到床上,他便嫻熟地從床頭櫃裡找出套子,沒去耽擱時間洗什麼澡,二話不說動手脫女人的衣服。
誰知道這個女的什麼時候會清醒,他連房錢都花出去了,還是趕緊先把嘴邊的肉吃下再說。
扯下女人身上那件被雨水淋了個半濕的夾克外套,撩起T恤——
「啊!」
司機發出驚叫,驚恐地往後一仰。
女人的衣服底下,居然盤著一大團——人面一樣的肉瘤!
足有攤開的雙掌那麼大的一片、略有些厚度的人面肉瘤,盤踞在女人胸口下到肚臍眼上方的位置,就像是……有一大一小兩張臉,長在女人的腰腹處一般!
司機撩起衣服時,女人腰腹處正中央那張較大的人面瘤,猛然睜開眼睛。
司機的驚叫聲戛然而止,身體一軟、直接從大床上栽倒下去倒到了地毯上,口吐白沫、白眼上翻,竟被當場嚇得暈死過去了。
躺在床上的女人,一動不動。
她腰腹正中間那團比成年男性的巴掌還略大些的人面瘤,雙目圓睜,五官猙獰,掙扎著……往外擠。
似乎是……想從女人身上脫落下來。
但……沒能成功。
女人側腹處那張略小一些的人面瘤,一部分嵌在女人皮肉里,一部分與較大的人面瘤重合。
就像是……把較大的人面瘤死死釘在了女人身體上一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