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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思情和老魏同時瞪大眼睛。
老魏忙不迭按下快退鍵。
監控上的時間往後退了十幾秒鐘,車內廣播再次響起,「雞場站」這個站名被機械女音報出的一瞬間,車內坐在不同位置、半數人相互間並沒搭過話的五人,就像是排練過一般,同時起身。
老魏按下暫停鍵,跟季思情對了個視線。
到同一個站點的乘客在快到站時起身下車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是五人都在同一秒內做出同一個動作、從肉眼上看幾乎看不出先後之分、連半秒的差距都沒有,這可就不對勁了。
老魏若無其事地回頭感謝司機和客運領導的配合,以辦案保密需求的藉口拿走監控硬碟。
辭別前,老魏裝作無意地對司機道:「說起來,雞場那地方我還沒去過,平時去雞場的人多不?」
司機肯定沒有沒事就去看監控的習慣,剛才監控屏幕被老魏和季思情兩個擋著,他也沒注意到有啥不對勁的地方,隨口道:「雞場那邊又沒得啥子玩的,平時哪個往那裡跑哦,也就是快過年了嘛,回老家的年輕娃娃多,換平時幾趟車都看不到幾個在雞場下(車)的。」
「也是,出去讀書的打工的娃娃回來過年了,哪裡都熱鬧起來了。」老魏哈哈一笑,給司機發了根煙。
帶著從客運站拿來的監控硬碟,老魏和季思情直奔市局信息犯罪中心。
在網警部門的協助下,很快確認了與苗代芬同時在雞場站下車的四名年輕人身份:分別是與岩臘鄉一個站距離的麼鋪鎮的鎮人貝明明、龔蝶(小情侶),與苗代芬同為岩臘鄉人的苗奇志(戴帽子的年輕小伙),以及雞場鄉人呂燕萍(背雙肩包的年輕女孩)。
換言之……除了雞場鄉人呂燕萍這個背著雙肩包、坐在倒數第二排的年輕女孩,其他四人本來都是不應該在雞場鄉站下車的!
呂燕萍是在客運站上的車,上來就直奔車尾,乘車過程中與同車乘客沒有進行過任何交互,全程不是玩手機就是盯著窗外發呆,本人看上去也沒有絲毫異樣。
但另外本不應該在雞場鄉站下車的四名乘客同時跟著她下了車,如果這件事存在異常,那麼這個異常很可能跟呂燕萍存在某種聯繫!
考慮到不能打草驚蛇,老魏決定先不急著去聯繫這個呂燕萍,而是讓市局的民警幫忙聯繫除苗代芬外另外三人的家屬。
麼鋪鎮的貝明明、龔蝶家人都聲稱兩人外出未返,與苗代芬同鄉的鄉人苗奇志家裡也沒見到他人。
苗代芬這個上了七部特招範疇的異化者失聯本來就是大事,再加上三個年輕人失聯,這事兒可就更大了……市局領導立即要求各部門抽調精幹人員組成專案組,一面追查雞場鄉各路口監控查找下車後這五人的去向軌跡,一面派出警力配合七部、立即趕往雞場鄉。
一月四日下午四點,苗代芬自雞場站下車失聯超過二十六小時後,七部的出勤車和由市局刑偵專家、刑偵隊、法醫、現場勘驗人員共十六人組成的1.3失聯案專案組抵達了雞場鄉。
所謂雞場鄉,其實就是一個解放前就形成的本地民間趕場(集市)地,算是一個(在正國國內而言的)微型小鎮,鄉里的常住人口約莫三千來人,一條雙向四車道穿鄉而過,又有若干條四級公路(路面寬度3.5米的村級公路)通向四面八方的村寨。
因暫時不知雞場鄉是否存在異常情況、兇險程度如何,人員眾多的專案組並不第一時間進鄉、停留在省道附近的小路上暫時等待,由七部的外勤車先行進入鄉內探路。
季思情的老家鎮子離雞場鄉不遠,小學放寒暑假的時候曾經跟著老爸老媽過來趕鄉集,鄉上還住著戶與她老媽王金花是手帕交的苗族嬢嬢。
四點十二分,季思情循著記憶給老魏指路,讓老魏把出勤車開到了這個苗族嬢嬢家附近。
七部的出勤車別管內里裝載了啥黑科技設備,外表那都是統一往平平無奇方向看齊的;考慮到本地任務要下鄉,老魏特地開了輛外觀灰撲撲的麵包車過來,往村路邊上一停,完美混入本地人開的農用三輪車、小面的、小皮卡之中。
停好車,兩人步行走到了季思情認識的苗族嬢嬢家門前。
G省是少數民族大省,在外省人眼裡似乎走哪都能看見異族風情,但實際上吧……除了部分旅遊景點,大部分苗族同胞無論是居住環境還是日常生活習慣都跟漢族人差不多,年輕人除了逢年過節基本上也不咋穿民族服飾、怎麼舒服怎麼來,甚至不少苗人連苗名苗姓都為了外出務工□□件方便改成了漢名漢姓。
與季思情的老媽王金花是手帕交的這個苗族嬢嬢就跟漢族嬸子沒啥區別,季思情走到她家門前時,這個外表看去約莫五十來歲的婦人正站在家門口台階上一面刷手機短視頻、一面用放在院子裡的洗衣機洗衣裳。
「誒,小思情?咋個跑到我家來了。」季思情一進門,苗族嬢嬢便立即放下髒衣物、熟練地把手機塞進圍腰布口袋裡,歡歡喜喜地迎上來,「你媽來沒得,啊喲,這個是哪個?」
「嬢,這是我同事,魏哥,我和魏哥出來辦點事,路過附近順道過來看看你。」季思情笑著把來的路上順路買的一袋子水果零食塞過去,「這個給小白白的,她回家來過年了不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