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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紅點顯示的高能輻射來源,與她相距大約三十米。
「應該就是這周圍沒錯了……」
季思情把電瓶車停靠在一戶人家院子外牆下,一手拎著工具箱、一手拿著檢測儀器,沿著指向步行。
繞過一戶人家明顯違建的煤棚,季思情找到了高能輻射點來源——在她頭頂上方,兩家人擠得幾乎臉貼臉的陽台。
季思情抬頭,困惑地看著上方。
水泥預製板搭的陽台是妥妥兒的違章建築,也是這地方是郊區、還是自然村村組裡的地盤,才沒人來管了。
但是這樣的地方……怎麼會有高能反應呢?
要是近幾天內死過人的話,以村里人的習慣,怎麼著也應該在家裡辦場白事才對吧?
她正一腦門的問號,纏在她右手手臂上的夾紙鬼忽然動了下。
「別鬧啊。」季思情連忙用拿著檢測儀器的左手按上去,「聽話,回家再給你燒香。」
平時夾紙鬼聽到季思情許諾給她燒香就會安分下來,今天這招卻不好使,夾紙鬼雖然沒有貿然現身,卻也翹起了紙頭,顫巍巍地抖了抖、指向正上方。
好歹也當了夾紙鬼一段時間的「房東」,季思情能判斷出夾紙鬼似乎很想從她手上下來、去上面看看。
猶豫了下,季思情左右看看四下無人,低聲道:「那你出來了別顯形,別讓人看見了。」
紙頭抖了抖,算是應答。
季思情鬆開左手,夾紙鬼立即從她手臂上脫落,化出比畫壁牆人還更要扁平得多的紙張狀人形,一臉興奮地貼在牆上、跟壁虎似的往上鑽。
季思情:「……」
季思情一臉無語的注視中,夾紙鬼又斜過身來,從陽台底部水泥預製板之間的細縫、鑽進了左側這戶人家的陽台里。
沒多會兒,夾紙鬼便從這戶人家陽台上裝的防盜窗縫隙中鑽了出來,穿著大袖戲服的雙手合攏在一起,似乎是手心裡握著什麼東西。
飄落到地面,夾紙鬼便把合攏的雙手伸到季思情面前,攤開手掌。
季思情當場倒吸一口氣——夾紙鬼手心裡,居然捧著個小小的、比煙盒還小的袖珍嬰兒!
不對……應該是嬰兒鬼,這個細細小小的、長出了五官手腳的嬰兒,身軀沒有實體,是半透明的。
而且形態很不穩定,似乎隨時會消散。
季思情正震驚,旁邊住戶的門恰好在這時候嚮往推開。
門裡走出來的個圓圓胖胖的大媽,肩膀上挎著個超市送的購物袋,看見站在路中間的季思情,愣了下:「找人?」
「啊……是的。」季思情忙用眼神制止一看見人就興奮得想要顯形嚇人的夾紙鬼,又用左手敲了敲右手右臂,示意夾紙鬼歸位,「大媽,這家人不在家嗎?」
夾紙鬼委委屈屈地捧著小鬼,纏回季思情手臂上。
大媽視線落在季思情指的那戶人家大門上,神色間無意識帶上了某種很微妙的、想要掩飾但又沒能完全掩飾的鄙夷:「哦,你找杜老三家啊,那你來早了,他家不到下午是不起來的。」
第36章 商務場
「是這樣啊……」季思情的臉色也有點兒微妙了。
她在老家鎮上擺了六年的小吃攤,跟一起做生意的小商販、熟客打了六年的交道,對於姨媽嬢嬢些擺白(八卦)時的「黑話」還是很精通的。
如果某個人只是懶惰、遊手好閒,那麼本地人通常會直接嫌棄地說這個人懶、不務正業。
但用上了「下午才會起床」這種間接描述、還連訪客為啥找人都沒順口問一句,那麼情況就要更嚴重一些了——這是在暗指這個人不僅遊手好閒不務正業,還很有可能有些亂七八糟的社會關係,是那種難纏的、街坊都不願意打交道的惡鄰。
接下來這個大媽的反應也證實了季思情的猜測,她居然沒有站住腳跟季思情說上半天「杜老三」這戶人家的八卦,擺手說了句「你找他家就下午來。」便急匆匆地往外走。
季思情看了眼大媽離去的背影,又收回視線看了眼這戶陽台上出現嬰兒鬼的人家。
能讓街坊鄰居警惕地不與陌生人八卦……這家住戶顯然不一般。
對於這樣的調查對象,季思情採取的做法是——找警察叔叔。
聯繫上劉隊請求協助,沒多會兒,季思情就曉得了杜老三這個二組村民的背景。
事實證明,能讓民風彪悍的甘河村人視之為毒瘤、不願多嘴八卦的杜老三,果然不是個簡單人物——這貨不僅是個有案底的前科犯,還幹著在商務場當領班的活兒。
季思情沒聽懂,疑惑地道:「什麼商務場?談生意的地方?」
「呃……就是那種有擦邊球陪酒服務的KTV場子。」電話那頭的劉隊尷尬地解釋道。
季思情理解了一下這話,大驚:「市里居然有紅燈區??」
劉隊更尷尬了:「不是不是,國內哪來的紅燈區啊,局裡經常去抓的,沒放縱,更不可能合法,但是那裡面的人也有對策,會讓從業人員穿上制服假裝成服務員,又或是假冒客人、聽到風聲就提前撤離啥的,禁不了,管起來也難。」
給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解釋掃黃打非工作上的難處確實挺蛋疼的,但是劉隊也不能讓季思情誤解他們東明區的警察不作為,便使勁兒給季思情講了一下他們工作上的實際困難——也不是說沒嘗試加大力度整頓,就是這幫人總跟老鼠似的這邊壓下去那邊又起來了,有限的警力總不能投入到無限的打地鼠裡面去,只能隔一段時間就組織人手打擊一次。<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