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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七部,曉得自己差點因為過於「好客」與傳說中的「龍組」失之交臂後,這傢伙後怕不已,連忙關停了燒烤店、和以前的酒肉朋友斷了往來,每天勤勤懇懇地上班打卡、接受各種培訓參加各種學習,對負責帶他的艾嫻也是特別親熱,一口一個「師父」叫得賊順口。
把所有人的行李塞進行李架上,張溪一坐下來,就眼睛閃閃發亮地看向一臉倦色的艾嫻:「師父,這回咱們有機會進地府,能見著黑白無常嗎?閻王爺呢?」
「這我咋知道,我也只見過竇女而已。」艾嫻打著哈欠道。
張溪不死心,又目光炯炯看向季思情:「季師父,您說呢?」
季思情尷尬地道:「呃……張哥,你叫我小季和思情都行,別叫我季師父。」
「那怎麼行呢,您跟我師父可是搭檔呢。」張溪立即道,「您別叫我張哥,我受不住,叫我小張就好了。」
「行了行了張哥,你別這樣,咱們七部不搞這種論資排輩。」季思情好笑地道,「芬姐你千萬別學他啊,太尬了。」
苗代芬笑著搖頭:「我肯定不學,思情你交代啥我就做啥。」
張溪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皮。
他這人吧,是好人沒錯,就是社會習氣太重,而社會習氣太重的人吧,多少都有點論資排輩的毛病;往好了說叫有規矩,往壞了說,容易搞出等級風氣來,不是啥好事。
到了水城,季思情看了眼時間,一行四人也來不及跟本地的兄弟部門打招呼,便急匆匆坐上了開往縣城的中巴車。
下午一點左右,擴充自四人的宣傳小組抵達了水城轄下縣城,趕到了一家民辦養老院。
這家私人養老院環境挺清幽,修得跟公園似的廣場上有護工推著老年人散步,還有一些能自理的老人聚在涼亭里打牌下象棋。
四名外勤沒去打攪老人,只遠遠在廣場另一頭、靠近公路的花壇旁邊等待。
季思情一面盯著時間,一面用手機查閱這家養老院的負責人資料,艾嫻在一旁拿著相機擺弄,苗代芬和張溪這倆新人則緊張地盯著養老院正對公路的那棟建築。
一點十一分,苗代芬和張溪緊盯著的那棟建築中傳出驚叫聲。
「來了。」季思情精神一振,艾嫻立即將相機鏡頭對準那棟建築。
驚叫聲過後,在廣場上照看老人的護工們有些騷動,其中幾人奔向了那棟建築。
不多會兒,就有好幾個年輕力壯的護工抬著擔架急匆匆地從那棟建築里跑出來,奔向一輛停在廣場邊緣處的麵包車。
艾嫻讓張溪稍稍往前站、幫她擋住相機,鏡頭一直追著眾護工抬著的擔架。
擔架上的人並不是老年人,而是一名五十來歲的壯年男性,頭部捂著的毛巾上染紅了大片,似乎是剛發生了什麼意外。
焦急的護工們把擔架抬上麵包車時,隔著小半個廣場像是看熱鬧一樣注視著這邊的季思情,看到擔架上那男人的手垂了下來。
養老院的麵包車把意外重傷的負責人急匆匆地送往縣醫院,而在麵包車開走之後……原來停車的停車位上,多了一個平躺著的男性鬼魂。
「——臥槽!」頭次親眼看到惡魂的張溪,情不自禁吐了句口條。
他給招進七部的時候G省的善魂已經上崗了,錯過了G省各部窮搜亡魂的時段,只見過金光閃閃的新晉土地山神,沒見過要下地獄去贖罪的惡魂。
這回,張溪算是開了眼界……地上那團黑黢黢的、咋一看去像是團煤渣成精的玩意兒,要沒人說壓根難以想像那是個剛死之人的亡魂。
「師父,這東西拍下來,沒人能相信那是這家養老院的老闆王世東吧?那咱們不白忙活了嗎?」張溪忍不住道。
「你咋這麼話多呢?」艾嫻瞪他一眼。
「別說話,來了。」季思情連忙制止兩人。
卻見廣場對面那處停車位旁邊,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扇對開的黑漆木門。
有兩隻手一左一右推開黑漆木門,門內,走出來兩個手拿枷鎖、身著衙役袍服的陰曹小鬼,後頭還跟著個素衣長裙的女子,不是竇女又是誰?
兩名陰曹小鬼走出鬼門,二話不說將躺在地上那尚且渾渾噩噩的惡魂揪起來戴枷上鎖,站在鬼門後頭的竇女則將視線投向季思情等人,做了個招手手勢。
季思情招呼一聲眾人,背上攝製工具,大步穿過廣場往鬼門走去。
廣場上忽如其來地颳了陣風,正擔心地竊竊私語的養老院護工們不少人被迷了眼睛。
風停時,新死的惡魂,拘魂小鬼,鬼門,以及不知哪來的四個陌生人,都已消失無蹤。
第187章 罪魂歸處
三月二十六日,周末。
接近四月,G省依然在過冬……尤其早上下了場小雨後,貴安市的氣溫降到了零度左右,家裡沒裝空調的范舟冷得瑟瑟發抖,窩在開著電熱毯的床上不願意下來。
「小舟,俞峰打電話來喊去葉天薇家酒店裡看思情的直播節目,你去不去?」同樣裹著棉睡衣的范海過來敲門。
「去去去!」范舟立即跳下床。
范海、俞峰、周程程、趙樂樂和小輝這五個死黨在療養院期間與同病相憐的葉天薇大小姐建立了革命友誼,出院後一直保持著聯繫、時不時聚個會什麼的,范舟這個范海的親妹妹也跟著蹭了幾頓吃喝……<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