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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舒跟他女朋友對視一眼,對這個請求都有幾分莫名其妙。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正處於熱戀期的葉天舒也不介意在別人的鏡頭裡秀一下恩愛,便親昵地攬住女友的肩膀,對著打開攝製功能的季思情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鼓勵人往前看的漂亮話。
「太感謝了。」季思情鄭重地感謝了兩人,回頭就把這段短視頻發給了范舟。
她思來想去,讓葉天舒親自去勸全靈雲其實不算是太好的主意。
葉天舒這種跟誰當面都客客氣氣、絕不會輕易撕破臉的生意人,那份兒客氣疏離確實會很容易被人誤當成「好感」,萬一讓全靈雲誤會葉天舒對她還有「舊情」,那就弄巧成拙了。
倒不如別讓兩人碰面,只讓全靈雲曉得葉天舒的真面目——這人就是個「老婆」的保質期極短、身邊時時有新人的花花公子,你愛上這種人不是錯,但你以為能和這種人過一輩子,就是大錯特錯。
視頻發過去,范舟立即好奇地打了電話過來,問她怎麼能這麼神通廣大,還能找到葉天舒這種有錢人的家裡去。
季思情用跑腿期間認識的藉口糊弄過去,又問范舟道:「把這視頻拿給小雲看看,應該有用吧?葉天舒壓根不是單身,他又有新女友了,還很恩愛,女的都住他家裡了,全靈雲應該能醒悟吧?」
「應該……吧?」范舟也不太確定,回話道,「這樣,我把這視頻發給她,再陪她一起罵罵渣男,應該能讓她好受點。」
當天下午,季思情正按安姐要求做招待省內同事們來貴安開例會的準備工作,范舟給她發了消息過來。
端正的正國文字,字裡行間滿滿透著一股子來自范舟的絕望:「沒救了,思情,這娘們沒救了。我陪小雲罵了半天渣男,我都以為她要醒悟了,丟了這破事往前看了,結果她跟我說,她要去整容,整成大美女,要比勾引走葉天舒的那個女的都要漂亮,讓葉天舒後悔,求她複合。」
季思情:「……」
季思情放下手機,握拳哐哐砸牆,又拿起手機看了眼文字信息,又放下手機,握緊拳頭哐哐砸牆。
辦公室另一頭,正忙著跟省內各分省核對例會參會人員名單的安姐、和正忙著整理例會交流材料的老魏,狐疑地看向這邊。
「小季,你沒事吧?」老魏出聲招呼,安姐也關心地看了過來。
「……沒事。」季思情甩了下有些發麻的手掌,用大拇指擦掉嘴皮上咬出來的血絲,「只是明悟了一些人生道理。」
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我季某人今天,大徹大悟了。
第74章 風起西南
Y省正緬邊境,陡峭的山坡上爬滿植被,把地面遮蓋得密不透風。
植被稍微稀疏一點、能容人通過(偷渡)的區域拉起了四米多高的鐵絲網,鐵絲網那頭是一望無際的蒼莽密林,鐵絲網這頭也是密林,只是多了一條正國修建的石板棧道。
這條約等於山中國境線的棧道,每隔一段距離就扎著軍綠色的軍用帳篷、停著從山外開進來的軍車;荷槍實彈的邊境士兵五、六人一組,沿著棧道嚴密巡邏,警惕地盯著鐵絲網那頭的緬北大山。
下午一點左右,曾經「熱門」一時的偷渡小路上,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十幾個背著包袱、神色倉皇的緬北難民。
這群難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踉踉蹌蹌地跑到拉起了鐵絲網的棧道那頭,嘶聲竭力地衝著正國方面守邊駐點的帳篷高喊:「救命啊、救命啊!」
「讓我們過去,我們是正國人!」
「老鄉,解放軍,救命啊,我們是正國人,讓我們過去!」
很快,正國邊境駐點裡就小跑出來一組士兵。
Y省邊民和緬北地區原住民其實從外表上並不容易區分,就像眼前這群人,個個都濃眉短臉,看著都是普遍的南亞人長相。
不過正國在篩選國人方面一向有著豐富的經驗,當班的邊境士兵並沒有要求這群倉惶逃難的難民拿護照,而是沉聲喝道:「唱國歌!會唱的過來!」
這群驚魂未定的男女老幼連忙都扯開了嗓子:「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這些人唱的國歌,有的標準有的不標準,有個抱著孩子的中年男人明顯不會唱,只是磕磕巴巴地跟著其他人渾水摸魚,但邊境士兵們像是沒有注意到這點,看在他會說正國話還帶著孩子的份上,就把他從鐵絲網那邊放了過來。
不會唱正國國歌的南亞男人感激涕零,被放過來後痛哭著用不大標準的普通話解釋道:「我、我真的是正國人,我爸爸是正國人來的……」
士兵們沒有多說什麼,用對講機聯繫了上級部門,就把這群人轉移去了正國境內的安置點安置。
類似這種接收自行從緬北地區逃難過來的「正國難民」一幕,從上個月二十七號起,在正緬邊境上不知發生過多少回。
撣邦地區軍閥全軍覆沒,緬北真正變成了無任何組織或政治團體管束的無法地帶,緬方軍政府光是阻止殭屍潮南下、波及南方地區就已經焦頭爛額,自然顧不上撣邦本地民眾。
而國際上……都在忙著消滅自家境內殭屍潮、干預輿論導向阻止信息外泄的西方世界,這次顯然也沒那個精力當什麼世界警察、做什麼人道主義標杆。
撣邦本地民眾,以及在這些年裡跨境經營各類目生意的正國僑民,只能想辦法自救;或逃往正國,或逃向東南亞其它國家和地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