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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吧,對於這種「商務場」的從業人員(領班、小姐等),抓起來以後也沒有太好的處理辦法……畢竟別人如果沒沾毒、也沒被抓著賣O或是組織賣O的鐵證,警察叔叔們也沒理由給逮到看守所去。
「……我明白了。」被刷新了下世界觀的季思情艱難地道,「不用說了劉隊,我明白了。那這次……這個杜老三家裡冒出個嬰兒鬼來,我得接觸一下這個人……和他身邊的,呃,女性,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杜老三是個男的,男的生不出鬼嬰來,那麼就只可能是他手底下的小姐。
季思情不確定生出鬼嬰會不會對那個誤入歧途的女同胞帶來什麼影響,本著負責任的原則,她得檢查一下才能放心。
「這個容易,晚些時候我帶幾個同志配合你一下。」劉隊長鬆了口氣。
當晚,季思情騎著小電瓶趕到市局與劉隊長匯合,上了警車徑直前往杜老三「就職」的天合KTV。
這家商務場KTV就位於距離甘河村不遠的東二環大街上,一行便衣刑警找上門,哪怕沒說要檢查抓人也給老闆和當班經理嚇得不輕,連忙把一行人請進包廂內,又二話不說把劉隊指明要找的杜老三和他帶的小姐喊過來。
杜老三聲明狼藉,人卻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戴著副眼鏡、看著白白淨淨的,一進包廂就滿臉賠笑地來給劉隊和民警發煙。
「別多事啊,老實站著。」劉隊長呵斥一聲,把詢問的眼神兒投向季思情。
從沒來過這種地方、甚至在此之前都不知道貴安市里居然還有這種陪酒業務的季思情,進門的時候是很拘束的,這時候卻皺著眉頭,一臉凝重地打量著杜老三。
「小季?」劉隊長低聲道。
季思情沖劉隊點點頭。
「把你手下的小姐叫進來。」劉隊心知小季估計是看出什麼來了,嚴厲地對杜老三喝道。
「不是,劉隊長,您誤會了,我帶的不是小姐,就服務員,就給客人開開酒、點點歌,推銷下酒水,真沒幹別的。」杜老三也是個人才,這功夫還能說謊不帶眨眼地強行辯解幾句,才把小姐叫包廂。
十幾個年紀在二十多到三十來歲的小姐進得門來,季思情立即就把目光放在了其中一人身上。
劉隊長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但怎麼配合七部外勤工作他還是知道的,立即把那名小姐和杜老三叫住,讓其他人都先出去。
被留下的小姐神色里三分的緊張變成了十分,求助地看向領班杜老三,奈何杜老三這功夫也不清楚市局支隊的刑警怎麼就盯上他了,賠笑的臉都是僵的。
季思情沒多話,又再確認一遍這兩人身上都有(她)肉眼可見的淡淡黑氣纏身,便對劉隊長低聲交代了句話,走進包廂里的衛生間。
關上門隔絕外部視線,抬手敲了敲右手手臂,纏在她手上的夾紙鬼鬆脫下來,顯出人形。
季思情用眼神制止想出廁所去嚇人的夾紙鬼,指了下她合攏的雙手。
夾紙鬼略有些不情願地把雙手鬆開,她手心裡捧著的小鬼輕飄飄落到地上。
打個滾兒,這隻鬼軀並不穩定、隨時有消散跡象的鬼嬰,毫不猶豫扭頭,對著廁所門爬去。
季思情交代夾紙鬼一聲「隱形」,開了門跟出來,就見鬼嬰已經快速地爬過小半間包廂,爬到了杜老三的腳背上。
緊接著……這鬼嬰順著杜老三的腳杆爬到了他小腿上,張開小嘴,無聲啼哭。
還在試圖跟劉隊長討好賣乖的杜老三一無所覺,他身上那些稀薄的、甚至沒有觸發高能反應的黑氣卻蠕動起來,緩緩往鬼嬰方向集中。
鬼嬰那搖搖欲墜的鬼軀,肉眼可見地慢慢凝實……甚至還在悄然生長!
唯一能看見的季思情:「……」
季思情又將視線投向旁邊那個惶恐不安的小姐。
小姐身上纏繞的黑氣要少一些,但也跟杜老三一樣,在往鬼嬰方向流動。
「——好像猜錯了?這兩人不是鬼嬰的生身父母?」季思情生怕搞出什麼意外,連忙用眼神示意夾紙鬼去把鬼嬰薅下來。
鬼嬰重新被夾紙鬼捧回手中,無聲啼哭著揮胳膊蹬腿,似乎很不甘心。
季思情又敲了敲手臂,示意夾紙鬼纏回她手上。
「鬼嬰不會說話沒法交流,只會本能地纏住杜老三……杜老三和鬼嬰是有某種聯繫的?」
「那他們倆身上這些黑氣又是什麼?某種詛咒?惡意?憎恨?很弱的鬼魂?」
「這個黑氣,為什麼會流向鬼嬰,讓鬼嬰更壯大?」
滿腦門問號的季思情,皺眉觀察這兩人。
杜老三是個很油滑的社會人,一直在想方設法地表清白、跟劉隊套話;旁邊那個小姐的心理素質就要差一些,被幾位便衣刑警盯著便不敢抬頭,兩隻手抱在胸前,無意識地彈著自己的指甲。
觀察了會兒,季思情突然出聲道:「你們倆是不是一起做過什麼事?」
之前一直沒注意到季思情的杜老三轉頭過來看了她一眼,小姐沒敢抬頭,彈指甲的手輕微地抖了抖。
季思情看到了杜老三眼裡一閃而過的慌亂,心裡有了譜,模仿安姐的神態、用很肯定的語氣說道:「你們倆一起害死過人。」
劉隊長驚訝地看向季思情。
「哈?」杜老三做了個連季思情都看得出來絕對是假裝的驚訝表情,又強作鎮定地笑道,「這位女警官,別亂扣帽子好不好,我懂法律的,害死人是要坐牢的,誰敢啊?沒證據的話不要亂說啊,警察也不能隨便誣陷好人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