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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姐從老闆這兒拿了店長的聯繫方式,又打給店長。
店長是位四十來歲的女士,姓顧,貴安市本地人,和老闆有點親屬關係,聽聞向書洋死亡也嚇了一大跳:「菩薩也,顫音上傳的那個步行街的鬼就是小洋?!媽耶,真的假的啊??」
安姐問道:「顧女士,你知道向書洋平時的生活情況嗎?」
「這個……我們店裡面是有員工宿舍的,小洋剛來那兩年和我們一起住宿舍,後來麼她講究起來了,嫌宿舍里人多了又亂又鬧得慌,自己去租房子住了。」顧店長為難地道,「安科長,不是我要講死人壞話啊,小洋這兩年真的變得太多,作怪得很,嫌這個土嫌那個窮的,店裡面人和她關係好的不剩幾個,我也不咋愛和她一起耍……我只隱約記得她好像是在白家屯小區租房子住,具體哪一棟,我也不曉得。」
聽到白家屯小區這個住址,安姐挺有些意外的。
「咦,和我家住一個小區啊?」接到安姐那邊打過來的電話,季思情也挺意外,「那好,我去找物業問一下。」
晚上九點半,物業辦公室老早就下班了,不過值班保安還在。
季思情和跟她搭檔的苗代芬回到自家住的白家屯小區,進了值班室和值班的保安大爺說了來意,又給保安大爺看了向書洋的照片,大爺回憶了會兒,道:「把房子租出去的人家倒是不少,這個小姑娘我也眼熟……好像在小區頭已經住了一年多了,她的話,應該是住在六棟,不過租的是哪一家的房子我不大清楚,要問老宋。」
老宋也是小區裡的物業,負責給居民家裡送桶裝水,值班的保安大爺把宋物業的電話給了季思情,季思情打過去說明來意,宋物業便道:「記得記得,在步行街服裝賣場上班,年輕漂亮的,燙捲髮,天天化妝,這個小姑娘我記得是姓向,沒錯吧?她租的是六棟二單元401室,王伯家的房子。」
白家屯小區二十多棟居民樓,季思情家住的十四棟在南區,向書洋租住的六棟在北區,兩邊進出都不是同一個小區門,也難怪季思情都搬進來住了幾個月了完全沒見過向書洋。
把房子租給向書洋的王伯也住在白家屯小區里,就住在向書洋樓上——他們家當初拆遷時分到了兩套房子,王伯租出去的是自己的那套,現在挨著兒子過。
敲了王伯家的門,季思情剛拿出七部的外勤證件、還沒說明來意,開門的王伯的大兒子便驚喜地道:「啊呀我認得你,你就是住我們小區頭的『龍組』!」
季思情哭笑不得,苗代芬也笑出了聲。
特管局和七部的存在,在公開妖族歸化的時候就曝了光……壞處是會被一部門正國國民當成「龍組」,好處是調查辦案的時候不用打其他兄弟部門的招牌了。
「不是『龍組』,是七部。」季思情尷尬地道,「是這樣的——兩小時前咱們本地顫音和朋友圈裡面不是開始流傳一個步行街見了鬼的視頻?我們就是為這個事兒來的。」
王伯的大兒子一愣,立即掏出手機,拉出他剛看過的朋友圈、刷過一次的那個見鬼視頻。
然後這個大兒子就驚恐地回頭對客廳里看電視的王伯道:「不得了了,爸,剛才你說那個鬼看著好像租我們家房子的小洋,著你說中了!」
比季思情爸媽還大十幾歲的王伯驚得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季思情見父子倆這個反應,目光一凝。
連就住在樓上的房東父子都不曉得向書洋已死,看到視頻里向書洋的背影了都只以為是人有相似……向書洋的死亡或許不一定有問題,但那個銀飾店的男老闆身上肯定有事!
考慮到向書洋的死亡地點有一定可能是出租屋內,季思情沒敢讓上了年紀的王伯跟著,只請王伯的大兒子拿鑰匙幫忙開門查看情況。
打開401室的房門,毫不意外地,季思情和苗代芬在臥室里見到了向書洋已經冰冷的屍體。
G省三月份的氣溫很低,與工作地點同事關係失和、又在市內無親無故的向書洋,要不是魂體跑到了步行街去,都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能被人發現屍身。
季思情默默注視了會兒靜靜地側躺在臥室床上的向書洋,搖了搖頭,拿起電話通知警方。
警方到場後仔細勘驗了一番現場,得出了自殺結論,與第一個進入現場的季思情觀察到的結論相同——向書洋的屍體體表沒有任何外傷,嘴邊有嘔吐物殘留,床上還扔著個空酒瓶和一板頭孢。
如果是他殺,向書洋那因執念而強於一般亡魂的魂體不會只有那麼丁點兒的怨氣。
帶隊出現場的劉隊跟季思情是老熟人了,一面親自動手把向書洋裝進屍袋、一面安排人聯繫家屬,轉過頭來便對季思情道:「你們都調查到這兒了,這事兒是不是還有案情?」
自殺通常是聯繫家屬認屍、出具死亡報告後便註銷戶籍、讓家屬把屍體領回去辦白事,沒人報案七部的外勤就查過來了,劉隊用膝蓋想都猜到這裡面有事兒。
季思情點頭道:「死者的同事、親屬、房東都還沒得知死者死訊,就有個人給她的魂體燒了香。」
劉隊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
地府陰曹可以因為一具亡魂死於自殺而不理會,人間的公門可不能不重視這個——教唆自殺同樣是重罪。
晚上十點半,服裝賣場隔壁那家銀飾店男老闆的檔案就調了出來,放到季思情面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