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頁
帶去醫院檢查,說崇母得了阿茲海默症,也就是俗稱的老年痴呆。
崇因難過極了,沒經過傑西卡的同意,直接將崇母帶回了家。
傑西卡很生氣,她覺得崇因不尊重自己,「我都說過了,不喜歡和長輩一起居住,尤其是得了阿茲海默症的長輩。」
崇因也生氣了,說起了那句渣男們的至理名言,「我媽養我不容易,你難道不該好好孝順她嗎?」
這些話PUA那些華國善良的女人還行,可對傑西卡這種純粹的西方女性,一點道理都沒有,
「你媽媽不容易和我有什麼關係,她難道是因為你和我結婚後才不容易的嗎?不管怎麼說,我不喜歡和她住在一起,請讓她離開我的家,或者你和她一起搬走。」
崇因怒了,如果連最基本的孝順父母都做不到,這樣的妻子,他不需要。於是崇因賭氣帶著崇母搬了出去。
第二天他又諮詢了律師,如果他和傑西卡離婚的話,是不是能分走她一半的財產。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崇因找到了傑西卡,提出了離婚,並要求平分夫妻共同財產。
傑西卡似乎是鬆了口氣,「我本來還在猶豫該如何在不傷害你自尊的前提下提出離婚,既然你先開口了,那就最好了。我答應離婚。」
崇因鬆了口氣。可傑西卡接下來的話讓崇因大吃一驚,「至於夫妻共同財產,不好意思,我做了婚前財產公證,你也簽字了,所以你無權分走我的任何財產。」
崇因大吃一驚,根本不相信,提出會讓律師和傑西卡談。
可律師的話讓崇因徹底失望了,傑西卡說的是真的。可崇因根本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簽過字。
可不管他是怎麼簽的,事實擺在眼前。
崇因思前想後,最終還是不想離婚,他知道,自己身無分文,一旦離婚,就真的一無所有,還帶著一個老年痴呆需要照顧的媽媽,別說飛黃騰達了,就連學業都無法繼續。
於是崇因給傑西卡下跪認錯,懇求她不要和自己離婚。
可傑西卡已經找到了新歡,新歡正纏著傑西卡給他一個名分,也是傑西卡拒絕了崇因的請求,堅決要和他離婚,給自己的真愛一個名分。
經過一段時間的掙扎,哪怕崇因再不情願,最終還是淨身出戶了。
他現在可以說是一無所有,除了一個老年痴呆的媽,他身上的錢加起來,根本無法支付他們母子下個月的房租生活費醫藥費以及學費。
崇因不願回想之前那段不堪的時光,他為了挽留傑西卡,是如何讓自己低到了塵埃里。可即使是這樣,還是沒能讓傑西卡回頭。變了心的女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再也回不來了。
傑西卡倒是委託律師給了他一筆錢,恰好足夠支付他們未來一個季度的房租水電,和他下個學期的學費。
可崇因絲毫沒有感動,反而覺得傑西卡太狠心太自私太小氣。既然要給,為什麼不能多給一點?這點錢夠幹什麼的?
可他面臨的不僅僅是經濟上的困境,他還要上課,沒辦法整天將崇母帶在身邊,白天上課的時候,只能將崇母關在屋子裡。可崇母發作的時候,會十分瘋狂,將屋子裡的東西全都砸了。鄰居已經找房東投訴了好幾次,房東也說,要是再有這種情況,就不把房子租給他們了。
沒辦法,崇因去上課的時候,只好將崇母綁起來,怕崇母扯著嗓子亂叫嚷,走的時候,還會堵住崇母的嘴。
崇母清醒的時候,會哭著哀求他,「兒啊,你別綁著我,我乖,我不砸東西了。」
崇因只當聽不見,他也不想這樣,可為了生活,沒辦法。一下課,他就急忙跑回家,迎接他的是滿屋子的騷臭味。他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忍著噁心給崇母換褲子,洗褲子。
還要手忙腳亂的做點吃的,半哄半嚇,哄崇母吃飯。
這樣的日子過了半個月,崇因就受不了了。又一個漆黑的夜裡,他再次被撲鼻的騷臭味熏醒。
他捏著鼻子坐了起來,麻木的給崇母換褲子。然後將換下來的髒褲子搓洗乾淨,然後打開窗戶通風。做這一切的時候,崇母是醒著的,她被繩子綁在床上,嘴巴也被堵住,她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崇因,嘴巴含糊不清的嗷嗷叫著。
崇因視而不見,麻木的動作著。
即使如此,屋子裡還是有一股異味。就連崇因身上也有這股味道,哪怕他每次出門前都要洗澡換衣服,可這股味道還是縈繞著他全身上下,久久不能散去。上課的時候,沒一個人肯坐在他身邊。
這樣的生活,崇因一天都不想過下去了。
他現在明白久病床前無孝子這句話的意思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好好孝順媽媽,可現在,他撐不下去了。
他忽然想起,大一那年,崇母出了車禍,躺在床上三個月不能下床。可那會子,不管他什麼時候回去,崇母都是乾淨清爽的坐在那裡,看著他微笑,對他噓寒問暖。
現在怎麼就這麼狼狽了呢?
崇因此時已經徹底清醒了,也睡不著了,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此時的他,無比冷靜。
他知道,帶著這樣的媽媽,他這輩子的路一眼就能看的到盡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果媽媽神志清醒,她一定會支持自己的。只有自己功成名就,他們期望的一切才會實現。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等他成功了,這一切晦暗都是他成功路上的點綴。所有人都只會仰慕他的成功,沒人會追究他晦澀的過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