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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莊夥計笑著說,「這位夫人好福氣,您家老爺可真貼心,這塊料子真的很適合您。我們布莊正在做活動,買的多,價格優惠。」
張琪聽夥計這麼一說,心中歡喜,也有些心動。
薛貴適時說道,「買下吧。你照顧孩子辛苦了。」
張琪便點了點頭,將自己看中的幾塊布料都買下了。
看著張琪和夥計討價還價的樣子,薛貴移開了視線,如果沒有看見林文,他還能騙過自己,可現在,他知道,自己其實還是很不甘心的,他不甘心這樣瑣碎平庸的人生!
可是不甘又有什麼用。他是個廢人,什麼都做不了!若沒有張老爹的扶持,他連基本的養家餬口都做不到!
不甘、嫉恨、懊惱、羞愧……種種情緒交雜在一起,充斥著薛貴的內心,一日日填滿。哪怕嬌氣愛子陪伴在身邊,也無法讓他開懷。
不過三五年間,薛貴就抑鬱成疾,無藥可救,鬱鬱而終。終年二十八歲。
張琪傷心欲絕,哭得死去活來,可看著一雙兒女,張琪只能振作精神。半年後,在張老爹的做主下,張琪重新找了個男人,婚後很快又生了一子一女,一家七口和大部分平凡的普通人一樣,過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日子雖不富裕,卻很溫馨。
第50章 春日興 一
林文睜開眼睛, 恰好一陣風吹過,凍得她哆嗦了一下,她低頭看了看身上那稍顯暴露的衣服,沒有絲毫猶豫, 轉身去換了身衣服。這寒冬臘月的, 穿成這樣, 腦子有毛病吧!
雖說穿衣無罪, 可為了身體著想, 還是多穿點吧, 不然風濕性關節炎可不是鬧著玩的。
沒多久,就有人過來了, 「林文, 該你上場了。」
來人看到林文, 眉頭緊鎖, 「林文,你怎麼穿成這樣?你忘了今天的目的嗎?」
林文眨眨眼睛,「我這樣有什麼不好嗎?」
姚娘子有些不悅, 「今日是皇上萬壽,諸王府都精心準備了歌舞,你穿成這樣,如何在一眾舞姬中脫穎而出, 讓皇上注意到你。皇上注意不到你,你又如何能順利待在皇上身邊, 如何為王爺說話!王爺雄才大略, 卻因出身得不到皇上信任和重用,壯志難酬!你忍心看王爺一輩子鬱鬱寡歡嗎?」
林文是她在幾十人中一眼選中的,又精心培養了好幾年, 潛移默化,又恰到好處的製造了好幾次偶遇,終於讓她對王爺情根深種。時機成熟了,又讓她無意中看到王爺鬱鬱寡歡,借酒消愁的樣子,自己在適時點撥,說王爺就是太正直,不會鑽營,被小人構陷,惹得皇上不喜,若皇上身邊有王爺的人,那……
林文終於上鉤了,主動站出來,表示只要能幫到王爺,讓她做什麼都行。
於是,她們精心籌備了三個月,準備了這支舞,力求在今日萬壽節脫穎而出。舞蹈也好,舞衣也罷,相輔相成,缺一不可,花費了她們很多的心血。
可就快輪到林文出場了,她卻偷偷換了舞衣!
這支舞名為荷,意在寒冬臘月里綻放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新穎出眾,定能讓皇上耳目一新。
可若換了現在的舞衣,哪怕林文的舞姿再出眾,效果也大打折扣。
「可是姚娘子,我的舞衣壞了,總不能讓我衣不蔽體上台跳舞吧。」林文一臉無辜。
「什麼?舞衣壞了?」姚娘子大驚。
「是啊,你瞧。」林文將脫下的舞衣拿了出來,「你看這後面,看著是好的,可只要我一用力……」舞衣應聲破成兩半。
「不可能!縫衣服的線用的是最堅韌的鮫絲線,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扯斷了!」姚娘子大驚失色,趕緊捧著衣服查看,然後臉色陰沉。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估計是有人暗中做的手腳,就是不想我們王府脫穎而出。」林文說道。
姚娘子的腦子裡瞬間懷疑過很多人,也包括林文,可很快,她就放棄了對林文的懷疑,林文愛慕王爺,為王爺做什麼都行,絕不會在這樣緊要關頭做這種事,估計是其他王府得知了他們的計劃,故意使壞。
「姚娘子,現在怎麼辦?舞還跳嗎?」林文小心翼翼的問道。
「跳。你選的這件舞衣,雖比不上這件,可和舞蹈還算契合。事到如今,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姚娘子陰沉著臉說道。
「都怪我不好,沒保護好舞衣。」林文一臉自責,雙手背在身後,方才為了扯破這件舞衣,她的手到現在都紅紅的。
「不要說這麼多了,趕緊去吧!」姚娘子心情很不好,準備了那麼久,就差臨門一腳了,結果出了這樣的岔子,她該怎麼和王爺交代?
林文應聲下去了。
舞衣已經扯壞了,跳舞的時候林文可不敢懈怠,免得被人看出破綻,她使出了渾身力氣,甚至比平時跳的還要好。
一舞跳罷,滿堂皆靜。
然後掌聲響起,一個滿身華貴的女子站了起來,「跳得好,此舞可比陳大家的遠風。唯一的缺憾就是舞衣不夠清新。父皇,這個舞姬跳的很好,我很喜歡,可否將她賞賜給我?」
說話的是長安公主,是本朝唯一以帝都名為封號的公主,極為尊貴,她是已逝的孝元皇后留下的唯一子嗣,自幼就是當今皇上的心頭肉眼珠子,她的聖寵,連諸皇子都比不上。
皇上也很喜歡此舞,本想著將這舞姬留在宮中,可愛女開口,他自然不會違逆,「好,長安既然喜歡,那朕就將這個舞姬賜予你。」<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