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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自從林玉堂和顧清溪知道女兒沒死,夫妻倆摒棄前嫌,翹首以盼,終於在驛站見到了女兒。
聽到林文訴說著那日發生的事,顧清溪幾乎要心疼死,摟著林文泣不成聲。
林玉堂也傷心欲絕,這就是他的親人,為了榮華富貴,竟做出這樣的事,讓他情何以堪。
林文卻很冷靜,她替顧清溪擦著眼淚,「好在如今都過去了。只是,有件事迫在眉睫,必須要解決。」
顧清溪淚眼汪汪的看著林文,林文低頭摸著自己的肚子,「我有了。可這個孩子我不能要!」
打胎是件大事,尤其是在醫療水平落後的古代,林文不敢冒險。
顧清溪直接暈了過去。
林玉堂也心痛難忍。
顧清溪醒來,看著女兒又落下淚來,林玉堂上前,「清溪!」顧清溪難忍心痛,抬手打了林玉堂一巴掌。
林玉堂也不躲,「打吧,多打幾下,若是可以,我恨不得以身相替。」
「可現在受罪的是我的女兒!林玉堂,都是因為你!」顧清溪泣道。被人糟蹋,未婚先孕,她的文兒,這輩子完了!
林文嘆了口氣,「娘,你別哭了,以後會好的。」
顧清溪直接摟著林文再次哭了起來。
顧松雲蹙眉,「文文,流產可是很傷身的,這個孩子可以生下來,我認。」
林文搖頭,「表哥,你對我只是兄妹之情,我心裡清楚的。這樣對你不公平,我不能這麼自私,何況,我不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玷污了顧家的清譽。這個孩子,留不得!」
顧清溪再次大哭起來。她不忍心讓女兒再次承受傷害,可她也不忍心堵上娘家的百年清譽。
林文輕聲道,「娘,你別哭了,你若是倒下了,我怎麼辦?」
顧清溪聽了這話,果真不再哭了,以往是她不好,她這個當娘的沒保護自己的女兒,一味指望別人。以後,她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她的女兒。
顧清溪擦乾了眼淚,「娘不哭了,娘支持你,不論你做什麼決定,娘都支持你。」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顧松雲找了一個婦科聖手,把脈過後,開了一副溫和的方子。
林文痛了一個晚上,最後精疲力竭暈死過去。林玉堂在外面坐立難安,女兒的每一次□□都如同在他心頭插上一刀。
馬車上,林文躺在柔軟的蠶絲被裡,顧清溪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連林玉堂都被攆了出去。
林玉堂騎在馬上,縱馬和馬車平行,「清溪,文文,口渴不渴?餓不餓?可要吃些東西?」
顧清溪也不理他,林文想要說話,顧清溪替她蓋好被子,「不許說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林文拉著顧清溪的衣袖,「娘。」
「你別管,娘心裡有數。」顧清溪將林文的手塞回被子裡,馬車布置的再好,都會漏風,文文現在可禁不得風。
「以前是娘不好,將你爹看的太重,不忍讓他為難,只能為難自己。害的你受這樣的羞辱,這樣的罪!以後不會了,娘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顧清溪說道。
「娘,你別和爹生太久的氣,爹他也不想的。」林文說道。
「這是他該受的!」顧清溪冷哼一聲。「好了,你現在什麼都別管,好好的養好身子才是要緊,知道嗎?」
林文深以為然,只能在心裡對親爹致以一萬分的同情,然後閉上眼睛休息去了。
林玉堂得不到回應,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看向前方的顧松雲,想起了什麼事,微微蹙眉,縱馬上前,「松雲。」
「姑父。」
「這次的事,多謝你了。只是,文文假死一事,是否做的太過冒險,若是被人查出來,是否會牽連到顧家?」林玉堂蹙眉道。
顧松雲微微一笑,「姑父,聖上是何許人也,我們這些小動作,他怎麼會不知道。」
林玉堂有些震驚,「你是說聖上知道?」
顧松雲說道,「或許一開始不知道,可後來聖上肯定是知道的。他知道了,還許了您的辭官,說明他並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故而,姑父不必為此憂心。」至於這背後的種種,就不必和姑父說了。免得他憂心。
事實上,他入京的第二天,陛下就秘密召見了他,他當時就和陛下說了文文是假死,說當時情況緊急和自己的擔心則亂,可陛下表現的很平靜,只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自己也是在那時才知道,只怕從自己走出北地起,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若自己有所隱瞞,只怕……
幸好他也好,顧家也好,對朝廷,對陛下都是忠心耿耿,從無任何隱瞞。可事後想起,自己也驚出一身冷汗。
陛下雖然什麼都沒說,可顧松雲知道,陛下不會再追究這件事了。
其實這對顧家來說,或許是件好事,有私心且會徇私的臣子,陛下用起來才放心。再加上顧家有把柄在陛下手裡,陛下就更放心了。
只是,陛下如此輕易的放過,只怕心裡也後悔將文文許給壽王殿下。出了這事,陛下正好順水推舟。
這其中種種,不必明說。只是委屈了文文。
這件事裡,最無辜的就是文文了。原本屬於她的光輝璀璨的一生,徹底沒了。
顧松雲想到這裡,嘆了口氣,「姑父,您和姑姑想過如何給文文安排一個新身份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