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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多久,一個穿著鵝黃色宮裳的女子出現在齊王的視野里,她看到齊王,有些慌張,可還是很快鎮定下來,「奴婢見過王爺。」
齊王看似漫不經心的看向她,「你是?」
「奴婢是御花園伺候牡丹的宮女。和牡丹一起,被太子殿下撥來王府的。」
「哦,本王想起來了。你叫什麼名字?」齊王問答。
「沈玄。」
「沈璇?哪個璇?」齊王有些激動。
「玄妙的玄。」
「沈玄,好名字。起來吧。」
當天晚上,沈玄的生平已經擺在了齊王的案上。
「屬下調查過,沈玄生母早逝,繼母不慈,七歲進宮,有個姑姑在花草房當差,故而沈玄一進宮就被分到了花草房。十二歲那年被撥去打理那叢牡丹,時至今日。」
齊王嗯了一聲,看來,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畢竟這世上知道他心悅楚璇的除了當事人,其餘人都不在了。他安排的那麼周密,不會有人發現任何端倪。而楚璇和燕洵自詡光明正大,不會行此小人行徑。
看來,這是上天安排的偶遇,是老天對他的補償。
齊王很喜歡那叢牡丹,每日都要在牡丹前待上許久,久而久之,他和沈玄也越來越熟悉,甚至越來越親近。
新年年宴上,諸皇子公主皆來了,只除了在潯陽別宮養病的昭華公主和不良於行不願出現在人前的齊王。
林文很會自得其樂,欣賞完歌舞雜耍,又開始欣賞煙花,直到累了困了,才去睡去。
而齊王,在這樣闔家團圓,熱熱鬧鬧的時刻,卻獨自一人坐在窗前,看著天上的明月出神。他生母早逝,每每這個時刻,他都會覺得分外孤獨。
直到沈玄提著食盒進來了。
「嬤嬤說王爺晚膳用的不多,讓人做了一碗牛肉羹,王爺用一點吧!」
齊王看了沈玄一眼,想起調查的資料,生父不疼,繼母不慈,這樣的家回去幹嘛?便將差點脫口而出的問題咽了回去。原來這世上還有人和自己一樣,有家等於沒有,有親人也等於沒有,始終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坐下一起吧。今日是新年,不必拘泥那些俗禮了。」
等到齊王回封地的時候,那叢牡丹依舊留在京城齊王府,可伺候牡丹的人,卻被齊王帶回了封地。
沒多久,皇后就看到了齊王請封側妃的摺子,皇上詢問皇后的意思,皇后笑著回答道:「難道小五遇到一個可心人,雖身份低了些,宮女出身,不過是側妃而已,還是成全了他吧!」
皇上一向很信任皇后,皇后一直以來做的也很好,皇后如此說,皇上便准了。
皇后笑了,暫且將齊王放在了一邊,「皇上,文兒『病了』也有小半年了,是不是該接她回來?」
皇上嘆了口氣,「太子前幾日找朕了,說起了文兒的事。」
提起太子這個兒子,皇后就有些頭疼,大約是聖人的書讀多了,性子也格外迂腐,皇上不說,皇后也能猜到太子會說些什麼。
「要不,你再和文兒商量商量?本朝沒有公主再嫁的先例,文兒是朕之愛女,可……」皇上說道。
皇后嘆了口氣,「文兒的性子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像足了您,倔的很,您以為她會聽我的話。罷了,等她回來,我再和她好好商量商量吧。」
皇后立馬命人接了女兒回來。
林文頗有些樂不思蜀,可還是聽話的回來了,畢竟也病了這麼長時間了,有些事情也該解決了。
「不合離?為什麼?」林文蹙眉道。
「父皇和母后也是為了你好。前朝公主豪邁奔放,再嫁成風,公主間攀比成風,以再嫁次數多為榮,禮崩樂壞,間接導致了前朝的覆滅。本朝開國以來,吸取前人的教訓,沒有公主再嫁的先例,你難道要當這第一人嗎?你可知會面臨什麼?駙馬雖不懂事,多調教調教就是了,非要和離做什麼!」皇后苦口婆心的勸道。
「誰說我要再嫁了!」林文覺得很莫名其妙。
「你不打算再嫁?」聞訊趕來的太子聽到了這句話,急忙問道。
「嫁人有什麼好的,還不夠噁心的嗎?和離之後,我絕不會再嫁。」林文說道。
太子滿臉狐疑的看著林文,「你認真的?」
「我自然是認真的。不然,我發個誓?」林文說道。
皇后趕緊制止,「不許胡鬧,誓言是可以隨便發的嗎?」然後憂心忡忡的看著林文,「文兒,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可務必要想清楚啊。一旦和離,就不能後悔了。」
「母后,你放心吧,我絕不會後悔的。」林文說道,「我的性子你們也知道,眼裡容不得沙子,我也不認為駙馬會改,這次我能忍住,下次呢?所以啊,還是趕緊和離的好。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在家,我打算出家,當道姑,然後去崆峒山武當山等道教名山看看,修身養性。」林文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什麼?出家?」
「當道姑?」
皇后和太子異口同聲道。
「是啊,不行嗎?」
「行倒是行,可你要想清楚了,可不能搞那什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既然出家,就得有出家人的樣子。」太子的行為準則很簡單,只要不違禮法,不管多荒唐,他都能包容。
「放心,我是那樣的人嘛!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讓父皇母后為難了?」林文表情認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