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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妻子。」喬倩西嘴快。
蕭層斐點點頭,挑了個陸臻瀾旁邊的位置坐下。
溫嘉吟其實有察覺出一點,她們之間的氛圍好像有點怪,只是不好在生日宴表現出來,因而都端著。
「家裡催婚?」蕭層斐手裡端著一個透明杯子,裡面盛著三分之一的飲料。
她聲音不大,但畢竟溫嘉吟就坐在陸臻瀾的另外一側,難免聽見。
好奇喬倩西陸臻瀾和蕭層斐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明明認識,卻看見蕭層斐的到來,而感到尷尬。溫嘉吟吃著東西,把耳朵豎得高高的。
對於蕭層斐這樣的一個問題,陸臻瀾沒有直接回答,雖然確實是催婚,但是她不這樣說,而是扯別的話題,蕭層斐端著杯子和她碰了下。
「什麼時候回的湘舟?」
「老早就回來了。」
溫嘉吟就一吃瓜的,卻見蕭層斐的目光,將她上上下下都給打量了一遍,這令她感到莫名,於是回視對方一眼,蕭層斐沖她笑笑,那笑意卻是不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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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結束已經是十點多的事情,等溫嘉吟和陸臻瀾回到北季華府,已經十一點多,兩人分別去洗漱,之後溫嘉吟便關上房間門自己待著。
她對於生日宴蕭層斐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好這件事情很快拋之腦後,回來後也沒去問陸臻瀾和蕭層斐曾經是不是有什麼過節,她有她自己的煩惱。
趴在床上,手機屏幕的藍光將她眼眸映襯得清透,穆清回復她消息:【蒔樹唱片我知道,很有名氣的,這是個好機遇啊!說不定簽了後你就紅了。】
溫嘉吟指尖在屏幕上迅速打字:【記得大學時候,聲樂老師說過一句,學音樂,要麼是享受音樂本身,要麼是享受舞台,要麼是奔著成名去的,總要滿足這其中一點,才能有動力走下去,你滿足哪點?】
穆清:【雖然有時候在樂團到處跑演出很累,但比起其他事情,我還是更喜歡音樂和舞台,難道你不喜歡音樂嗎?】
溫嘉吟:【不喜歡。】
穆清:【你之前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溫嘉吟:【我之前說的是假的,指導老師問我喜不喜歡音樂,我總不能說不喜歡吧。】
穆清想了想:【還記得闞教授嗎?她誇過你音樂天賦其實不錯,如果不走歪路,好好努力,未來發展肯定一片光明。】
溫嘉吟捧著手機,目光沉吟,所謂的歪路,所謂的正路,定義還不都是人定的嗎?難道按照她們對她的期待走,才叫做正路嗎?
【明年三月份有個選秀你知道嗎?】
穆清:【這個我知道的!我以前也會看。】
溫嘉吟:【過幾天報名開始了。】
穆清:【這麼早?你要入?】
溫嘉吟:【不想。】
她其實是個,走在路上,別人多看她一眼,她都會渾身不自在的人,讀音樂學院的時候,舞台演出很多,那時候,很多同學,都會趁著這個機會鍛鍊自己的舞台能力,她卻相反,一點也不熱衷上台表演,或許她根本,不適合走這條路。
但除了音樂,她未來還能幹什麼呢?
似乎再也找不出第二條路了,畢竟她從小,在溫秋芸的要求下,就一直一直在跟音樂打交道。
在日漸薰陶下,她專業水平是過關的,但心底,卻對此越發得抗拒。
從床上爬起來,抱來筆記本電腦,她戴上耳機,去聽發過來的音頻,才幾秒,她又把耳機摘掉,聽不下去。
隔日,去棚里錄歌,空氣不流通,悶得她臉頰微紅,深呼吸一口氣,她眼神示意抱歉,之後摘掉耳機,從裡面出來,花姐過來,「怎麼了,是不是今天狀態不太好?」
溫嘉吟半耷拉眼皮,「可能。」
「沒事嘛,也不急,你回去休息休息,這段時間天氣也確實不好,怪影響人心情。」花姐看向走廊落地窗外,「瞧瞧這天吶,沒有一天不下雨的,潮濕死了,什麼時候才能讓我見到一點陽光!天氣預報天天說晴天,結果天天下雨,還能不能信了。」
溫嘉吟望向落地窗外,她到欄杆旁,將手伸出去,陰冷陰冷的,細密如絲的雨線,輕輕的划過她肌理清晰白淨的掌心。
回去的路上,經過商場,門口音響在放歌曲,是溫嘉吟以前還蠻喜歡的一首歌曲,此時此刻卻覺得聒噪,她想,她完了。
想起小時候學琴的日子,一進琴房,空氣仿佛都在壓著她,學得很痛苦,但熬過去後,也會覺得沒什麼,當下,這種痛苦重新拜訪,她一開嗓音,沒由來得痛苦,卻找不出痛苦的原因,或者這就是厭倦一件事情的表現。
楊霧瓊和溫秋芸都在催她簽約的事情,她心想,等過段時間心情好轉一點,就去簽了吧。
但她現在還是處在能拖就拖的地步,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即便那唯一的一條路她並不喜歡,但總不能往旁邊的山崖跳。原地不動也不行,總有人要推著她前進。
回到北季華府,陸臻瀾已經洗完澡,穿著睡衣坐在客廳,聽見她回來的動靜,分過來一點餘光,「今天怎麼比我還晚回來?」
溫嘉吟看眼時間,也沒很晚,邊換鞋邊說話:「你今天很早。」
想著在沙發坐一會兒休息,陸臻瀾身上散發出浴後的清香,幽幽的撓動她的鼻尖,於是她才坐下沒多久,又站起去房間找衣服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