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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先兒生了心魔?可就算真的是心魔,也不是無的放矢。心魔和幻象一樣,只是放大了內心的某些陰暗。可這些陰暗面是本身就存在的。
先兒能說出那番話,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許,那番話說的是真的。先兒接近自己,真的目的不純。
晏雲清想到這個可能,心情有些煩躁。他不能接受這樣帶有目的性的愛情。可他已經和先兒有了肌膚之親,他不能不負責任。
他忽的抬頭看向對面,他現在迫切需要有個人堅定的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可對面的搖椅上空無一人。
蔣禮才懶得理會晏雲清呢,她看熱鬧看的累了,睡美容覺去了。她還是很注重隱私的,哪怕里除了她再無旁人,可每次睡覺還是會給金屋加好幾道防護的符籙,安全又私密。
她可不是晏雲清和柳先兒,喜歡現場直播。
晏雲清就這樣,站在那裡,直到天明。
直到聽到屋裡有動靜響起。
晏雲清覺得腳步有些沉重,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柳先兒。理智告訴他,先兒不似表現出來的那般單純,甚至對他的愛都是帶有目的性的。可情感又說,先兒不是這樣的人,胡言亂語當不得真!自己應該聽一下先兒自己怎麼說。
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快速生根發芽。
晏雲清走了進去,柳先兒茫然的坐了起來,環顧四周,待看到晏雲清的時候,立馬驚喜的叫道:「師父,你去哪兒了?」
晏雲清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先兒,你記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柳先兒一臉茫然,搖頭說不知。」昨日你忽然瘋了一般,還說了很多瘋話。說你在遇見我的當晚做了個夢,夢見我會飛升,所以你才執意要跟著我的。是真的嗎?」晏雲清盯著柳先兒的眼睛說道。
柳先兒眼神清明,神色坦然。」我說過這樣的話嗎?我不記得了。」
雖然柳先兒表現的很坦然,可晏雲清卻很失望,就在問話的同時,他悄悄放了一絲神識到了柳先兒的識海里。因著柳先兒現在修為低,晏雲清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不驚動柳先兒的前提下,進入柳先兒的識海,進而得知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和柳先兒表面的鎮定坦然不同,柳先兒的識海里當時一片混亂,滿腦子都是」他怎麼會知道?這是我的秘密,我不可能說出來的!不可能的!現在該怎麼辦?我該怎麼瞞混過去。對,我不承認,只要我不承認就行了!」
晏雲清看了她許久,嗯了一聲。」你身體怎麼樣?還能趕路嗎?我看著外面的迷障好像散了些,應該能走了。」
柳先兒見晏雲清不繼續說了,鬆了口氣,可她還是不大放心,靠在晏雲清的胸前。」師父,你不會信了那些話吧?我都說了,昨天的事我一點記不得了,那些話根本不可能是我說的。我對你的心你還不知道嗎?你說過,以後會一直相信我,一直站在我這邊的。」
晏雲清嗯了一聲,同時手輕輕的環住了柳先兒。
柳先兒這才放心,抬起頭來,在晏雲清臉上親了一下。」我起來了,收拾一下就能走了。」
柳先兒歡快的去收拾了,儘量表現的正常自然。
在柳先兒看不見的地方,晏雲清從袖子裡拿出一塊手帕,輕輕擦了擦方才柳先兒親過的地方。
二人走出金屋,看到對面的蔣禮也起來了,又換了一身衣裳,今天是一身鵝黃色的廣袖留仙裙,襯得她仙氣飄飄,又青春無敵。」哎呀,我今天穿這一身真好看呢!畢竟鵝黃這種顏色,只有少女才敢穿,也只有少女才能壓得住。你說是吧?姨奶奶!」蔣禮理了理袖子,笑盈盈的說道。
柳先兒方才清楚的看到晏雲清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艷,本就嫉恨不已,她此番出門,沒來得及置辦行囊,師父給她用法術變的衣服,款式老土,顏色老舊,襯的她越發的灰頭土臉。
如今再被蔣禮明里暗裡的擠兌,柳先兒心中的怒火越發高漲。
忽的拉著晏雲清的手,死死盯著他。」你愛不愛我?」
晏雲清蹙眉,這和愛不愛有什麼關係?」你要是愛我,就替我殺了她!殺了這個賤人!不止她,還有那天的幾個散修,殺光他們!殺光他們!」柳先兒面容扭曲,語氣詭異的說道。
晏雲清卻清楚的看到柳先兒的眼睛變紅了,他還是心存僥倖。」你呢,你愛不愛我?如果我不能飛升,你還愛我嗎?」
柳先兒詫異的看著他。」你在開什麼玩笑,你肯定能飛升啊,這是老天給我的禮物,所以我才纏著你,趕走一切覬覦你的女人,最終,我成功了,我得到了你。不,我只成功了一半,你到底什麼時候帶我一起飛升?我要長生不老,我要永葆青春,我要成為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哈哈哈!」說到最後,柳先兒瘋狂的大笑起來。
晏雲清就那麼看著她,他知道,這不是心魔,這也不是幻境,雖然他不明白柳先兒這到底是怎麼了,可他知道,此時此刻的柳先兒才是真正的柳先兒!」說那麼多幹什麼,你趕緊殺了她啊。連這點事都辦不到,你還說你愛我!」柳先兒抓著晏雲清的袖子,激動的說道。
晏雲清沒有說話,只用了一樣的手法,弄暈了柳先兒。柳先兒倒在晏雲清的懷裡。
蔣禮聳聳肩。」我什麼都沒做,你別看著我啊!是你自己識人不清。不過這也沒什麼,她雖然接近你的目的不純,可她對你的愛應該不是假的。她為了你做了那麼多事呢。她多愛你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