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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不以為然,神情慵懶恣意。
「是不是平時漫畫看多了?」
「你在小看我嗎!」
伊之助抓住副駕駛的靠椅,不滿反駁,「我真的夢到了,這段時間天天夢到殺鬼,用夢裡的我自創的呼吸法,哈哈哈哈——」
「而且善逸和炭治郎都是我的小弟!」
中原中也心下訝異,抓住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
呼吸法劍術,他曾經有所耳聞。
政府藉由產屋敷家資源培育出來的劍士,所學的劍術是由歷史流傳下來的五大基礎劍術簡化而成。
傳說中的呼吸法劍術,在幾十年前近乎失傳,如今已無人能用出真正的呼吸法。
在近代傳承過程中發生了什麼,政府和歷史學家秘密研究多年,仍無從查證。
那麼,伊之助怎麼會知道呼吸法?
還有,「鬼」?
「伊之助……」
炭治郎無奈一笑,隨即苦惱地皺起眉頭。
中原中也薄唇微抿,眼裡閃過暗芒。
他突然意識到一直以來被忽略的問題,曾經被他當成玩笑話掠過的細節。
兩年前,中原中也曾在街上碰到狼狽的炭治郎等人。
當時他們滿身是汗,身上的衣服沒有一處是乾淨的,就像是在泥里打了滾。
中原中也還以為是被小混混欺負了,一問卻是略顯滑稽的答案。
他們說——
偶爾會夢到自己在練習劍術,就想著能不能在現實里也學一下。
他覺得少年們剛上國一,開始邁入中二期,拿著木刀比劃兩下顯得帥氣,也沒多大在意。
之後,中原中也忙於mafia的事務,鮮少碰到他們。
直到最近,里世界還算安穩,mafia的工作算是變少了一些,他就按時開車去公司批閱文件。
也就是這段時間的偶遇,跟炭治郎等人熟絡起來。
「炭治郎,你們現在還在學劍術嗎?」
炭治郎攏了下紅色的圍巾,嘴裡吐出白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還在學,我記得以前也跟中也哥說過。」
中原中也點頭,繼續追問,「你當時說在夢裡學的?」
炭治郎欲言又止,暗紅色的眸子閃過猶豫的神色,最終變換成堅定的色彩。
「是的,我知道這樣聽起來很荒唐,但確實是這樣子。」
「無論是我,善逸,還是伊之助,從兩年前開始時常做夢,夢裡的自己在學習呼吸法,進行劍術修行,看起來有模有樣的,於是我們在現實里也嘗試著按照夢裡的方法修煉,沒想到居然真的能夠使出劍技。」
「你們的夢這麼清晰嗎?」
中原中也停在人行橫道前,望著車前的人群,撫上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這幾乎成了他的習慣性動作。
炭治郎輕輕點頭,垂下眼瞼,陷入了某些回憶中。
「就像在看一場第一視角的電影,夢裡的自己不受意識控制,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觀看而已。」
「很奇妙的感覺對吧?而且這些夢是連貫的,但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好夢,而是噩夢,父母弟妹被鬼殺死,禰豆子即使存活下來,也被變成了吃人的鬼,之後我們踏上復仇之路,學習劍術向鬼報仇。」
聽罷,中原中也回過頭,見炭治郎有些失落,抬手壓了下他的腦袋。
「那些都是夢,不是嗎?」
炭治郎微微一愣,觸及到藍眸里安撫的神色時,臉上的表情明亮起來。
「嗯,說起來昨晚我還夢見在一個叫那田蜘蛛山的地方殺鬼……」
伊之助豎起耳朵,興奮地咧嘴,「我殺了一個蜘蛛怪,怪噁心的,善逸這傢伙後面手腳變短昏迷了——」
中原中也睜大眼眸,有些吃驚。
「原來朋友之間的夢境是能相通的嗎?」
炭治郎連連搖頭,露出無奈的微笑,「一般來說夢與夢之間是不會相通的,但是我們三個很奇怪,中也哥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他還在夢裡遇到過雪奈姐,在出發前往那田蜘蛛山時待的藤之屋裡,剛好遇上了她。
夢裡的她意氣風發,被人尊稱為鳴柱,是善逸的師姐。
要跟中也哥說嗎?
炭治郎有些猶豫。
他動了動鼻尖,玫瑰的香氣鑽進鼻子裡,驀地想起記憶中的笑顏,神情黯淡下來。
中原中也沉默幾秒,薄唇緊抿,輕聲道:「沒有。」
他沒有做過夢,所以並不知曉做夢是什麼感覺。
眼裡紅燈閃動,通行標誌亮起。
他踩下油門,跑車沿著道路向前駛去。
「你們不會是遇到了什麼靈異事件吧?或者是突然有了關於做夢的超能力?」
中原中也喉結顫動,眼神凌厲地掃向突然竄到前方的車。
雖是疑問,卻是以開玩笑的形式說了出來。
突然,炭治郎激動起來,反駁道:「不是!我沒有開玩笑,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夢裡的一切都似曾相識,如果不是缺少情感,我會以為自己是不是丟失了什麼記憶。」
伊之助抬頭看著天上的雲彩,髮絲凌亂地拂過臉頰。
「說起來,我在夢裡看見了雪奈姐。」
他握緊劍袋,漂亮的眉眼沉寂下來,不像剛才一驚一乍的模樣。
就像回應他的話,善逸此時夢囈起來,不停地在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