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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朝織田作打招呼,下一秒太宰治上前一步,撐著窗台跳了出去。
所以,為什麼有門不走,要跳窗?
難道覺得這樣很帥?
我在心裡默默吐槽。
太宰治站在織田作面前,露出一抹微笑,「我就知道來這裡會遇見你。」
那抹笑看起來與我之前所見的有些不同,似乎平和柔軟了些。
「是嗎?」
織田作朝平時坐著的樹下走去,太宰治緊隨其後。
「織田作,你聽我說,我最近有個絕妙的想法。」
「什麼想法?」
「如果豆腐變硬的話,究竟能硬到什麼程度?」
「變硬嗎?我也不知道,你的話應該能弄出來吧。」
我聽見他們的對話,頓時愣了一下,而後看著他們的背影輕輕一笑,起身走回居所。
我泡了兩杯茶,拿出櫻餅放在盤子上,端著小矮桌走回來。
織田作坐在樹下,拿著一本書看得認真,太宰治躺在他身邊,臉上蓋著一本紅色封皮的書。
我輕手輕腳走到太宰治和織田作面前,把桌子放下。
「居然還有茶和點心嗎?!」
太宰治拿開臉上的書,驚訝地看著桌上的東西,隨即不滿道:「雪奈,你好偏心,為什麼織田作來了才有吃的?」
「我的蟹罐頭呢?你欠了我十個蟹罐頭。」
這囂張的語氣……
我突然覺得有點手癢,十分想要在他的頭上狠狠拍一下。
「現在家裡沒有買蟹罐頭。」
說完,我看見他有些孩子氣地撅起嘴,令他整個人看上去少年感增加了不少。
終於我沒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微微一笑。
「下次吧,太宰。」
太宰治微微一愣,被揉亂的髮絲隱隱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走回求籤處繼續坐著,整個神社開始安靜下來。
偶爾有幾隻麻雀落到地面,嘰嘰喳喳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夏目貴志背著書包來到神社。
我打開求籤處的門,讓他進來。
夏目貴志乖巧地在我旁邊坐下,把書包取了下來。
「那兩個人是?」
他好奇地看了眼樹下坐著的兩個陌生人。
我想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說道:「神社的……常客吧?」
夏目貴志點了點頭,拿出作業本,放在窗台上認真寫起來。
我聽著耳邊傳來的寫字聲,看著常開不敗的紫藤花,又看了眼樹下喝茶交談的兩人,嘴邊是止不住的笑意。
之後的日子,太宰治為了吃到我欠他的蟹罐頭,開始三天兩頭往這邊跑。
他總會算好織田作來的時間,然後提前一個小時來到神社,拿著掌上遊戲機跟我聯機比試,獎品是贏一方的人愛吃的東西。
結果不難預見,我欠他的蟹罐頭越來越多了。
其實我可以拒絕太宰治提出的遊戲比試,但每當我看進他漂亮的鳶色眼睛時,我總是很難說出拒絕的話。
第20章
◎生活不易,啾也嘆氣。◎
我緩步走在台階上,手上提著從超市買回來的菜。
六月的陽光打在地上,熱氣將昨夜下雨留在地上的積水蒸發殆盡。
天氣開始悶熱起來,即使撐著傘也抵擋不了太陽散發的熱度,汗水最終沿著額角落了下來。
我踏進神社,走到拜殿後面時,看見了一個最近常看見的情景。
愈史郎和太宰治站在紫藤花樹下,正在對峙。
愈史郎滿臉嚴肅地看著太宰治,沉聲說道:「你想怎樣?」
太宰治握緊手中的東西,反問:「愈史郎才是,你站在這裡是想做什麼?為什麼每次都阻攔我?」
愈史郎瞪著雙眸,咬牙切齒:「你還問我?!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太宰治思考了一下,隨即鄭重其事道:「不,我什麼都沒做。」
愈史郎瞬間怒了,他指著太宰治手裡掛在樹上的繩子和他腳下的椅子,大聲吼道:「你這叫什麼都沒做?!三天兩頭不是上吊就是入水自殺,再不然就是嘗試喝洗潔精等各種層出不窮的自殺方式,神社不是你尋求死亡的地方啊混蛋,要死給我死別處去——」
「可是每次都被你和雪奈發現了不是嗎?」
太宰治把手中掛在樹上的繩子綁好,用力扯了扯。
愈史郎額角跳起,眼睛裡的怒氣近乎要開始噴發,「每次都要把你從水裡撈上來,真是麻煩死了,還有不要浪費我家的洗潔精啊!要自殺就請找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默默無聞的死去吧!」
太宰治確認繩子牢固後,低頭看向愈史郎,臉上顯露出些許嫌惡的情緒。
「嗚哇,這個口氣跟那個小矮子一模一樣,真是糟糕透了,愈史郎你也要做我的狗嗎?」
「誰要做你的狗啊!我不管了,你就這樣痛苦的去死吧!」
愈史郎說完,怒氣沖沖地走向求籤處。
太宰治蹬掉腳下的椅子,瞬間繩子繃直,他的身體在空中晃了晃。
「不是——我追求的是簡單又叫人安心的自殺方法,才不是痛苦的自殺——」
他朝愈史郎的背影喊道。
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脖子被勒住,還能喊得這麼大聲。
我抬手扶住額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回到居所把菜放好,在雜物間拿出大號的除草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