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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光反射進他的眼裡, 他不由得閉上左眼, 往光源看過去。
中也看見了牆上的鏡子,而鏡子裡正映照出黑色短髮,紫色眼眸的男人。
男人面色蒼白,纖瘦的身體虛弱地靠在牆上連連喘氣。
他的意識附著在別人身上了??
竟然還是個病秧子……
中也額角跳起,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
「那個混蛋——」
房門被打開,隨著茶杯落地的聲音,一道女聲驚叫出聲。
「慎一少爺,您應該在床上好好休息!」
傭人打扮的女人跑到中也身旁,將他扶到床上。
中也皺起眉頭,看著傭人將摔倒地上的水杯收拾乾淨。
「發生什麼事?!」
嚴厲的女聲傳來。
中也看過去,只見一名身著黑色和服,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居高臨下地凝視剛剛將他扶起來的傭人。
「就算是個病秧子,也是老爺的兒子。」
她輕笑一聲,向他看過來。
中也看見女人勾起紅唇,眼裡划過疾風的笑意。
女人身後站著一名老者,自女人表現出不滿後,正在用言語辱罵傭人。
「啪——」
老者抬手重重打在傭人的臉上,傭人捂住被扇紅的臉,咬住下唇不敢作聲。
「夠了,你們好吵。」
中也站起來,泛起寒光的眼眸壓在女人身上。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女人露出詫異的神色,回過神後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作聲離開了。
餘下的傭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慎一少爺今天好像不大一樣。」
「確實……平時說話那麼溫柔,今天卻表現得很強勢呢。」
「當然了,不受老爺重視,夫人也看不起,唔!」
「喂!少爺看過來了!」
注意到中也的視線,傭人們面色慌張地匆匆離開。
中也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歐式庭院,一輛老爺車在主幹道上駛向大門。
看建築和人們的服裝,像是十九世紀的日本。
他環顧房間,發現沙發前的桌子上放著一疊報紙。
中也趕忙走過去,拿起報紙看起來,報紙泛黃,邊緣帶有褶皺,似乎是放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仔細一看,報紙上的日期是1917年1月19日。
這個書中世界的背景是大正時期?!
從報紙的泛黃程度看,至少過了一年。
那麼從書里出來的條件是什麼?
西洋別墅,趾高氣揚的夫人,受欺負的傭人……
難道又是找出犯人?
「真是無聊。」
中也將報紙丟回去,靠在沙發上思索出去的方法。
驀地,他瞥見報紙角落的一篇報導,上面寫著關於游郭每年失蹤的女性人數報導。
游郭……
中也有些怔愣。
他恍然想起那種黑白照片的背面,上面寫著的日期和地點。
巧合?
「咚咚。」
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傭人畢恭畢敬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慎一少年,醫生來看望您了。」
「進來。」
門被打開,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一位是身著紫色和服的女性,她向中也欠身,唇邊露出微微笑意,
「慎一少爺,我來給您檢查身體。」
她的身後跟著一名青年,他眉頭緊蹙,面無表情地板著臉。
中也看過去,瞬間驚訝得睜大眼眸。
「愈……」
他張開嘴,想要喊出聲,可剛說出一個音節,話語便卡在喉嚨吐不出來。
嘖,怎麼回事?
「請問您有哪裡不舒服嗎?」
珠世兩手交疊在前,見他面露異色,輕聲問道。
愈史郎站在一旁,眉頭皺得更緊。
「不……」
中也從喉嚨中擠出話,「沒什麼。」
他坐下來,把手搭在扶手上,示意珠世給他檢查身體。
珠世看了愈史郎一眼,愈史郎會意,將醫療箱放在桌上,拿出診療器。
中也仔細觀察珠世和愈史郎的動作,栩栩如生,並不像是虛擬的假象。
他的的確確是被吸進了書里,但珠世和愈史郎根本不在現場,那麼他們原本就是存在於書里的人物。
中也瞥了一眼桌上陳舊的報紙,心裡漸漸有了一個猜測。
難道這本書是講關於大正時代的故事?
而會涉及到珠世和愈史郎……
中也有些怔愣。
一番檢查下來,珠世緊皺的眉微微鬆開,唇邊揚起笑意。
「慎一少爺,肺癆的症狀比上次好轉了一些,近日多出去走動走動,有助於身體的康健。」
她的話讓中也瞬間回神。
開什麼玩笑?!
他微微睜大眼眸,對珠世的話很是吃驚。
連體術都被限制……看來福地櫻痴那個混蛋相當忌憚他的力量。
「你們……」
中也開口,臉色沉了下來,「知道——」
可他張開唇,「鬼」的單詞怎麼也說不出來。
可惡!
「您還有什麼事嗎?」
愈史郎沒好氣地問道。
珠世責怪地看了他一眼,「愈史郎,不能這麼跟慎一少爺說話。」